都是官场老油条了,他们又为何不能从魏忠贤的话语中,听出魏忠贤利益交换的意思?
田许二人把客氏谋反一事中的魏忠贤摘出来,做成死案。
魏忠贤入宫,请罪的同时,也能和骆思恭父子碰个面,不让这对父子直接起复!
拍了拍许显纯的肩膀,田尔耕低声道:“显纯,你先把奉圣夫人,不,罪人客氏,压入锦衣卫诏狱。”
“本官,还有事要和魏公公相商!”
虽然许显纯老大的不愿意,可不论是阉党内部,还是官职之上,田尔耕都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可不就只能乖乖听命了?
看着许显纯押着客氏走远,田尔耕讪笑着走到了魏忠贤跟前,跪地说道:“九千岁,你方才所说的,可是真的?”
魏忠贤扶起田尔耕,摇了摇头,却又点了点头道:“句句属实,句句发自肺腑。”
“田大人日后可切莫再对咱家下跪了,咱家,当不起!”
来自朱由校的连环敲打,已经让魏忠贤草木皆兵了,这七天里,魏忠贤的不断反思中,当然也反省到了自己的那些僭越之举!
比如百官朝拜,比如将天子亲军引为己用。
所以现在的魏忠贤,已经和之前的心态,有了太大的转变,加上亲手将客氏送入诏狱,更是同时让魏忠贤的心灵和身体,都觉得脱离了桎梏。
该做的,都已经做了,接下来要看的,就是陛下的心意了!
魏忠贤看着皇宫的方向,一声长叹道:“田大人,还有何事?如果无事了的话,咱家,也要入宫面圣了。”
“骆氏父子,应当也要入宫了!”
田尔耕讪笑道:“魏公公,为何你直接击毙客氏亦或者割去客氏舌头,让客氏无法说话?”
“客氏可知道太多的秘密了!”
眼中杀意迸现,魏忠贤扫了一眼田尔耕道:“客巴巴,好歹也是陛下的乳母,我如果直接击毙客巴巴,定会遭到陛下不喜。”
“至于秘密?客巴巴知道的那些事情,谁能保证,陛下又不知道呢?”
“陛下是个重感情的人,用我们这些刀子,用的顺手,用出感情了,所以才将这些事,让我们来处理。”
“只要我们处理干净了,那么陛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
“但是我们不处理干净?嘿!就像陛下可以随时扶立骆家父子取代你和许显纯一样。”
“宫中太监那么多,陛下随时可以找到一条新的狗,替代我魏忠贤这条老狗!”
“不是么?”
拍了拍田尔耕的肩膀,魏忠贤自嘲一笑道:“我也曾经被权势迷过双眼,我也曾经如同你们一样,觉得天子只是我手中的傀儡。”
“可是陛下前几天与我交心之后,我才发觉,原来我才是棋子,陛下才是执棋人!”
“这盘棋,叫天下!”
“若我们这些棋子,不想早早退场,一如杨涟他们一样,那就乖乖的,听陛下的话,就好了!”
田尔耕恭恭敬敬行礼跪地道:“晚辈谢过九千岁提点!晚辈,谢过魏公指教!”
魏忠贤看着跪着的田尔耕,脸上突然出现了一个笑容,挥了挥衣袖,大步的走出了自己的九千岁府。
当踏出九千岁府大门的那一刹那,魏忠贤看着府邸上挂着的牌匾,长叹一口气自言自语道:“这块牌子,也摘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