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大牢中,已经被吊起来的王二身上,遍体鳞伤,身上囚服,早已被一道道的血痕染得通红。
忽明忽暗的灯火,更是凭空为这锦衣卫大牢中的气氛,平添了几分诡异。
“啪!”
田尔耕面容狰狞,手中拿着一把有着倒刺的皮鞭,临空一甩,抽出一道巨响。
“说不说!”
伴随着田尔耕的怒吼,王二的下身一阵抽搐,那早已失禁的囚裤,再一次被染湿。
“大……大人……小的,小的知道的都……都已经说了啊!”
王二声嘶力竭的嘶吼着,然而他此时的说话声音,再也不像之前在京城街道上时,那么的有底气。
甚至即便是声嘶力竭的嘶吼,也能让田尔耕听出一抹虚弱感。
然而这王二说出来的东西,却让田尔耕很清楚的知道,无法交差,人都进了锦衣卫大佬了,如果还是只能挖出这么点东西,这么点所有人一眼就能看出来的东西。
自己的义父魏忠贤肯定会怀疑自己的能力!而自己如今,本就是希望着自己的义父能够继续给予自己信任,能够继续相信自己,把自己,当他的大儿子看!
“大……大人……你就是打死小人,小人也不知道,该……供出谁了啊!”
王二不愧是商贾出身,在田尔耕这短短的一刹那失神中,他就迅速的把握住了自己活命的机会,看着面带思索之色的田尔耕,王二奋力的挣扎着,双眼中出现了希冀的神色,高呼道:“大人!您说!您希望小人咬谁!小人就咬谁!”
听到这句话,田尔耕突然恍然大悟了,对啊!魏忠贤可从未说过,他必须要咬死谁,他必须要挖出谁!天启帝虽然亲自下令逮捕王二,可是同样的,天启帝也没有说过,他的目标究竟是谁!
一双狭长的眼睛中,闪烁起了一抹异色,田尔耕嘴角挑起,看着那满脸疯狂之色的王二道:“不知,你可知道成国公朱纯臣?”
“将一切罪责,将你所知道一切的原因,全部推到成国公朱纯臣的头上,你,敢吗?”
王二猛然一愕,成国公朱纯臣,他当然知道!
可这人,不是与国同休的靖难功臣之后么?不是有着丹书铁券免死金牌的人么?
为什么,作为天子最忠诚的狗的锦衣卫,会让自己去指认朱纯臣?莫非当街看到的那个少年天子,想要对朱纯臣这个靖难功臣之后下手?
敢于在天子脚下散步宫中谣言的王二自然不可能只是一个普通的贩夫走卒,他的背后也是有人的,可是在自己全家小命都被自己主子捏着的情况下,王二,又哪敢真的将背后的人吐出来?
然而王二的错愕,却让田尔耕敏锐的发觉了,看这个小贩的表现,这个小贩很明显,是知道朱纯臣为何人的!虽然说这么长的时间里,田尔耕很少亲自驾临锦衣卫大狱,可这不代表在抱魏忠贤大腿之前,田尔耕的锦衣卫左都督是白当的!
基本的敏锐性,田尔耕还是保有的,没有看透许显纯的用意,更大的原因在于田尔耕太过于相信他们之间的交情。
而此时面对和自己没有任何交情,甚至于关系到自己的下半辈子还能不能过的这么舒服的王二,田尔耕那狰狞一面,也彻底的展露了出来。
“滋!”
随手拿起一旁通红的烙铁,狠狠的按在了王二胸口,田尔耕眼中凶色毕露,咬牙切齿道:“若你身后无人,你怎会知道与国同休,你怎会知道,丹书铁券!”
“老实交代!你身后的人,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