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由检,你告诉朕,告诉哥哥,程朱理学兴起的大宋,最后变成了什么样子?!”
“来!由检,你再告诉朕,程朱理学,到底是被什么人,定义成为官学,国学的!”
听着朱由校的质问,朱由检突然哑口无言了起来。
程朱理学兴起的两宋,结局都不怎么样,北宋灭亡靖康耻,王公贵女帝姬全部成为了任由金人玩弄的玩物,又是多人运动,又是各种腌臜事,连帝后,都公然受辱。
而南宋,更是因为知道蒙古人的习性不会比金人好多少,而选择崖山死战,战死无数,皇帝亦殉国而死。
紧接着,程朱理学,就被元朝定为了官学,同时开始在神州大地上,大行其道了起来。
为什么?
还不是因为程朱理学宣传的“君臣大义”这一观念,能够取代在此之前华夏大地上的“华夷之辩”这一普世价值观,更能够利于来自草原的蒙古人统治神州大地么?
灭人欲,存天理!
朱由检眼中露出了惊骇之色,身体颤抖着,看向了朱由校,低声道:“皇兄,你的意思是?”
看着朱由检这个表情,朱由校松了一口气,他就担心自己的这个弟弟已经钻进了东林党的死胡同里不肯出来,如果不肯出来的话,那么他还真就不好忽悠!
然而朱由检现在的这个反应,让朱由校知道,自己的这个弟弟,稍作调教,就能高举反东林的大旗,成为自己打倒东林党的拳头!
面露悲色,朱由校点了点头道:“没错,由检,皇兄认为,东林学派再度高举程朱理学思想,将这个思想强加在此时的大明朝之上,除了妄图以他们的道统,压过我们的皇权之外,同样也有可能,是元蒙遗老,亡我大明之心不死!”
“朕知道,朕清楚,大部分的东林党人,只是理学的信徒,也有着自己的能力和才能,但是这一个党派的人里,如果有那么几个,是蒙元遗老,那么朕,就不敢将朝权,交给他们!”
“自朕登基以来,魏忠贤虽然做了不少错事,也杀了不少人,但是至少,如今辽东的战局,远比皇爷爷的万历晚期要好得多。”
“由检,你可别忘了,万历晚期,朝中就是齐楚浙党和东林党,你方唱罢我登场打的不可开交的时期,也就是那个时候,辽东的努尔哈赤一口气连下我大明无数城池!”
“朕虽然放任魏忠贤创立阉党,打击东林,可是至少,朕的辽东,守住了!”
“朕派遣的袁可立,他的人马,甚至敢于和女真人出城野战!”
“所以由检,你觉得,阉党,真就彻底是坏的?东林,真就是彻底清白的?”
说到这里,朱由校看着脸色愈发难堪的朱由检,摸了摸自己手指上的指环说道:“根据辽东探报,建奴和蒙古,来往也极为密切。蒙古更是为建奴输送了无数战马,帮助建奴创建骑兵。”
虽然说朱由校也不确定,这个时代的事情到底和自己说的能不能对应上,程朱理学的再次兴起,是不是有着元蒙遗老作祟。
但是这不妨碍朱由校将这盆脏水,泼到东林党人们的头上。
朱由检年岁尚小,正是一个嫉恶如仇的年龄,而大明朝立国这么久,一直都在努力渲染的凶残异族,可不就是短暂统治过神州大地的蒙古人么?
只要能把东林党和蒙古人挂上关系,嫉恶如仇的朱由检,怎么样,都不可能倒向东林,去成为东林党手中,那制衡自己的棋子!
朱由检如同信仰崩坍一般,双眼满是不敢置信,倒退了几步,坐在地上绝望道:“皇兄,你说的,可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