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不去主动找蒙古人还好,在宁远之战中,若是明军势弱,蒙古人没准还来不及反应过来趁火打劫。
可是一旦朱由校主动安排人去联系了喀尔喀蒙古,让喀尔喀蒙古有了准备,那就不一样了。
宁远之战中,大明一旦攻势受阻,那么有了准备的喀尔喀蒙古那黄金家族的血脉,可没准就又要燃起来了。
换成之前,如果孙承宗听到天启帝派人联系喀尔喀蒙古,那就是心里直接确定了天启帝在瞎搞。
而今天天启帝带给孙承宗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甚至可以说是将天启帝的形象彻底翻天覆地的改了过来。
所以才有了孙承宗问天启帝的这一事。
朱由校点了点头,双目变得如同鹰隼一般的锐利,双目扫向东北方向道:“对,老师,此战,朕必胜,大明必胜。”
虽然不知天启帝的信心从何而来,可是孙承宗心中,却突然松了一口气。
天启帝心思缜密,用心极远,想必,还有别的后手没有拿出来。
朱由校孙承宗袁可立在山海关东门楼议事,可是看着这灯火通明的山海关东门楼,山海关其余几城的守将,又如何能够安心下来?
要知道,虽然关城中的战事转瞬即逝,没有闹出太大的动静。
可是山海关就这么点大,这临榆县城中发生的事情,边上几城又岂能不知?
毕竟说到底,除了关城之外,其他的山海关六城更大的程度上,是军事城堡,而不是民居所在。
就在山海关的南翼城中,孙承宗的左膀右臂齐聚一堂,面色慌张。
“尤兄,之前关城方向灯火大亮,各城中出现无数来源不明的妖言,剑指孙阁老,所以我才封锁北翼城,轻骑前来南翼城与尤兄商议。”
“尤兄,你说,会不会真是孙阁老得了陛下密诏,重返辽东夺权?”
一个头戴盔甲,全身风尘仆仆的中年男人看着面前身着常服的壮年男人低问道。
这二人,自然就是孙承宗的左膀右臂,山海左兵官王世钦和山海右兵官尤世禄。
尤世禄摸了摸自己的袍子,双眉一挑道:“王老弟,慎言!”
说完这句话,尤世禄小心翼翼的走到了房门外,推开房门,左右打量了一番。
“高经略乃是阉党中人,阉党魏忠贤又得天子信重,当今天子,木匠皇帝而已,难道还真能给孙阁老密诏,让孙阁老返回辽东夺权?”
“王老弟,你想的,过于简单了。”
“以我之见,十有八九是那建奴诡计!你可别忘了,建奴此时大军已至锦州,建奴行军从来都是那些老招数。”
“先是驱逐大明百姓作为流民前锋,而后散布谍子,放出谣言,让人心不定。”
“最后大举衔尾攻城!”
“如今虽然建奴还在锦州,可是也不能排除掉,这是建奴的诡计,扰乱山海关,让山海关众将对宁远之事没有余力,只能作壁上观。”
王世钦扶了扶自己的头盔,低声骂道:“他娘的!这都是什么世道?眼瞅着孙阁老就要带领咱们出关克敌了,朝中不发粮饷!”
“现在更是直接放了个舔阉人腚的高第来辽东!”
“比起此事是建奴诡计,我倒是更希望,真是天子醒悟了过来,密诏急令,让孙阁老重新巡抚辽东!”
尤世禄轻轻一笑,倒上了一杯酒递给王世钦,摇头道:“难啊!太难了!”
“咱们也就只能好好的听着上官的话,最多就是在宁远失守之后,尽量多接纳一点逃民败军吧!”
就在两人举杯对饮,叹世道不公的时候,尤世禄房间的大门,突然被一只大脚生生踹开。
“尤老大!关城急召,去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