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四川驰援而出的秦良玉哪能想到,京师中如今坐镇的监国王爷,居然因为公务政务之类的事情成熟了之后,也开始惦记起了他们来。
若是秦良玉等一行川军知道了,确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该哭还是该笑。
秦良玉高坐大马之上,眼中散发的除了一股百战强军该有的锐气之外,更是散发着一股纵横睥睨的神色。
自己的丈夫战死,兄弟战死,而如今,战争又一次降临。
然而,秦良玉并不畏惧战争,甚至希望自己可以建立更多的战功,荫庇子孙后代,毕竟说到底,作为一个女将军,秦良玉能够想到庇护子孙的方式,自然也就是马上建功立业。
而建奴对于久在四川之地的秦良玉而言,当然就是理所应当的异族。
杀起奢崇明这样的土司反叛军,秦良玉以及她的白杆军都毫不手软,更何况是建奴呢?
“翼明,拱明,如今我们离京师,还有多远?”
看了看前方的两骑,秦良玉皱眉问道。
自四川出来之后,一望无际的都是重重森林,朝着京师急行军的秦良玉,已经无法通过自己的记忆,来判断所处位置了。
而自己的两个侄子,秦翼明和秦拱明,分别执掌川军斥候二部,问询他们,对于秦良玉而言,自然是再好也不过的选择。
秦翼明挥了挥手,招来几个斥候,一番问话之后策马驰到秦良玉身边道:“姑母,如今我们已过曲阳了!”
轻轻的看了看手中的马缰,秦良玉一声长啸道:“将士们!大军已过曲阳,距离京师,不过区区四百余里!”
“两日间,即可抵达京师,以作补给!”
“众将士,可还记得四年前,老身受封诰命,御赐二品狮袍时之荣光?”
“可还记得四年前,众将士一同受封赐金之封赏?!”
“众将士!可还记得老身伴随兄长秦邦屏,血战浑河,白杆兵百战之下,突围而出,然则那些没有突围而出的川军将士,则是与国死战!”
“最终战死沙场!”
“前方四百余里,即是京师!”
“此役,乃是天子急召,出关与建奴一决胜负!”
“将士们!可曾惧了么?”
秦良玉老当益壮,清朗之声,在整片森林中回荡,而听到了秦良玉之声的将士们,则是暗自里加快了脚步,同时高声呼喝回应道:“不惧!”
听着将士们的回复,秦良玉嘴角上挑,高喝道:“那么老身再说几句!”
“将士功名马上取,众将士以为,然否?”
“然也!”
“白杆兵从不惧战,众将士以为,然否?”
“然也!”
“此去,一往无前,众将士以为,然否?!”
“然也!”
“抵达京师,众将士留下名录,若有战死,汝妻儿老小,皆老身妻儿老小,吃穿用度,养老育幼,皆无忧矣,众将士可愿信否?!”
“信也!”
“众将士既然信任老身,可敢于京中,在那魏老太监面前,与老身痛饮哉?!”
“敢也!”
“众将士,可愿随老身赴死?!”
“我所愿也!”
最后一声的我所愿也,更是整支从忠州跟随秦良玉驰援的大军,齐声嘶吼。
军心可用!白杆兵还是那支让建奴闻风丧胆的强悍之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