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谁也无法保证,此时在锦州的努尔哈赤会不会放过宁远,死磕山海关。
建奴大军压境可不是好玩的。虽然山海关防御能力天下第一,可同样的谁也无法保证努尔哈赤狂怒之下,能不能成功破关。
这可是一杀就杀了一千五啊!
朱由校斜眼看向曹文诏,笑道:“曹将军,你说说,本将为什么要将那人放走?”
朱由校心存考较,曹文诏倒也完全不慌不忙。
整了整衣冠,曹文诏行礼道:“将军是想通过这个建奴,让他传递消息,去诱导奴酋。”
“高第是否真的和奴酋有所往来,这是谁都不知道的事情。”
“毕竟如今高第估计已经冻死在旗杆上了,他的那些宾客们,也不一定被撬开了嘴。”
“如果真有,那么将军放这人回去,努尔哈赤估计会被咱们表现出来的战力震慑到,不敢轻易扣关。”
“若是平日倒罢,如今正值严冬,若是建奴此次倾巢而出没有建立什么大的收获,那么他们会很难过。”
“不打下宁远,那么即便建奴尽收了关外的其他城堡,也终究是空谈,因为建奴不擅守城,打得下,他们守不住。”
“所以他们唯一的选择,就是死磕宁远,拿下了宁远才能确保他们和高第做的这一次交易利益最大化。”
“届时大军出关,正好可以杀建奴一个措手不及!”
“如若高第未曾和建奴有过交易,此战我等斩杀建奴男丁一千五百余,那么毫无疑问,这对于整个建奴而言,都是一种极大的挑衅,努尔哈赤如果不为他们出兵报仇。”
“那么,就会无法服众。”
“甚至很有可能,苏完瓜尔佳都不会再那么死心塌地的跟随着努尔哈赤干。”
“因为死的,都是他们苏完部的人!”
“所以努尔哈赤会陷入一个两难的境地,在没有拿下宁远的情况下,发兵山海关,那么很容易陷入进退两难的局面。”
“若是继续死磕宁远,没准会后院失火。”
“不论如何,山海关方面,大明都可以隔岸观火早做准备。”
“将军,末将说的,可对?”
朱由校面上的笑意褪去,看着曹文诏,默默摇了摇头。
曹文诏的确分析得有理有据,甚至于曹文诏所说的这些,也都在朱由校的算计当中。
可是能看透这一层的人,不会少。
曹文诏都能看透这些,更遑论那被后世高高赞誉的努尔哈赤。
朱由校压了压手,看着曹文诏道:“曹将军,你说,如若山海关城楼下,建起了一座建奴头颅搭建的京观,建奴,会如何做?”
声音丝毫没有压制,甚至在这空旷的雪原中,随风飘扬了出去。
瘸腿马上的那个建奴,在听到了京观二字之后,更是浑身一颤,险些从马上掉下来。
京观?
京观!
而这剩下的三百余骑中的辽东兵,在此时,全部都瞠目结舌傻眼了起来。
如果用瓜尔佳氏的头颅,铸造出一座京观,那么不死不休的局面,直接就形成了!
这少年将军,为何如此莽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