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曾经一个个鲜活的大明百姓,在这区区一个月不到的时间里,变得麻木如行尸走肉,曹文诏和他的部下们又如何不去心如刀割?
更遑论,这数百大明百姓中,竟然没有一个女人,也没有一个孩子,有的只是老人和残疾,以及寥寥数个青年!
女人孩子被建奴掳走,会沦落到一个什么样的下场,这一点曹文诏等人心知肚明!
“喝啊!”
曹文诏怒吼一声,奋力挥刀斩开面前几个建奴,朝着那如同行尸走肉的大明百姓们,策马冲去。
“救人!”
这一个决定,让曹文诏部陷入了一个进退两难的局面。
固然大明的不少守军,可以做到在建奴驱使大明百姓作为他们的前锋,以血肉之躯攻城的时候,面无表情的发射一支支弩箭将他们的性命收割。
更是在很多时候,还会出关戮杀良善百姓,以他们的人头,做自己的晋升之阶。
可是孙承宗坐镇下的辽东,和以往不同。
因为孙承宗是个爱修城的仁德儒将,讲究军民一心,所以辽东这些年,百姓和军队的关系,也缓和了不少,更是经常主动慰军。
而不去干杀良冒功的事,也就成了朝中攻击孙承宗没有战功的主要原因之一。
没有斩获,你也敢说你能带兵?
可在这样的环境下待了数年,曹文诏他眼见着大明百姓受到了这般的蹂躏,这般的欺辱。
哪还能忍得下去?
长刀挥舞间,人马当者皆做两段,血雨腥风之后,曹文诏浑身浴血的翻身下马,走到了这些被用绳子如同捆串牲畜一般绑着的大明百姓跟前,用腰间的小刀给他们解开了绳索。
“我乃是辽东经略孙阁老麾下曹文诏,你们可有认识我的?”
“罢了!不说那么多!如今战况紧急,我既然给你们解开了束缚,你们赶紧速速回关!宁远如今要迎接大战,你们去不得,速速回山海关!”
一口带着辽东口音的话语,算是撬动了这些已经被建奴的残忍蹂躏而麻木的大明百姓心灵。
一个老汉颤颤巍巍的朝着曹文诏拱了拱手道:“老夫锦州林秋,见过曹将军英姿,谢过曹将军好意,不过我等已为建奴所俘,皆是老弱病残,又如何能够在这般天气下,逃回山海关?”
听着这老汉的话,曹文诏脸上出现了一抹阴晴不定,如今战况险恶,自己勉强杀穿建奴防线,让自己的兄弟们为自己的后盾,才能够和这些大明百姓有一丝交谈之机。
这遍地老弱病残,也确实就如同林秋所说,没法独立逃回山海关。
沿途迢迢数百里,岂可是老弱病残能够轻易离开的?
想着这些,曹文诏眼中出现了一抹难色,可就在曹文诏没有注意到的大明百姓俘虏中,一个衣衫褴褛,面无彩色的男人,却眼带疯狂,挥舞着一把短刀,朝着曹文诏捅了过来。
“就你叫曹文诏是吧?杀了你,爷爷也能在满洲大人们手底下,当个奴才了!”
“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