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宝华从工艺美院出来，就在学校门口等着汪导。 等到接近中午才见到他的身影。两人就在师范路个体摊上吃着来芜烧饼，喝着馄饨。 来这边吃饭的人也逐渐的多起来。 邢宝华问道：“怎么去那么久啊！不好办吗？” “这个倒不是，我去区教育局找到负责人，人家说归区房管局管了，找到那边又让我跑这边的居委会开个证明。”汪导说着。 得，这又是一件麻烦事儿，要是让邢宝华跑，估计早烦了。 “证明开了没有？”邢宝华问道。 “下午去居委会，这个好开。开完之后还得跑房管局。你这边联系的怎样了。”汪导说道。 “找到人了，说要找校领导汇报一下，我估计问题也不大。”邢宝华说着把嘴里的烧饼快速的吞咽下去，又把碗里为数不多的馄饨用小勺舀到嘴里。 两人吃完饭，再次分头跑。邢宝华去冶金招待所退房，搬到这边附近住。和汪导约好在师大招待所会面。 邢宝华下午在师范大学招待所安顿下来，利用房间的电话给张学宝拨打个电话。电话不是很好用，脉冲的。 中间有个圆盘，每个号都有一个窟窿。用手指插在数字窟窿上旋转。 据说早期实行llO根据这时期脉冲电话考虑的，最后一位数比较慢，让你有考虑的时间，确定要拨打。 电话很快接起，正好张学宝在办公室。一听是邢宝华，张学宝小声说道：“兄弟，我这边不是很方便说话。” “晚上有时间吗，我在师范招待所，一起吃个饭？” “行，晚上我去找你。”张学宝说完，迅速的挂上电话。 看看四周的同事都在忙碌着，他松了一口气。 其实张学宝最近也不是很好过，领导找他谈过几次话，让他联系邢宝华，用朋友的身份给邢宝华讲一些大道理，维护大局，贡献啊等等。 什么是大局？邢宝华要有那个觉悟，早就贡献出来了，还等着你们说。 已经不是那个时代了，人心都散了。 张学宝认为和邢宝华只是学术上的朋友，而不是生活中非常好的那种，学术中的朋友都是得来不易的。酒逢知己千杯少，说的就是邢宝华这样的。 邢宝华打完电话，坐在床边上，点上一根烟。不知怎么脑子突然想到一句：谁后脑勺长两眼睛，又不是倒车雷达？ 超声波？ 这个要不要搞一下？邢宝华一直想在广交会上弄点黑科技，现在一个不经意间就想到了。 问题是，超声波目前国内技术发展到什么水平，他还不知道？把这项技术用在汽车领域上会不会领先世界？ 是不是可以忽悠RB小鬼子换点技术呢？ 先弄一篇学术报告吧，电子狂徒好久没出刀了。得掀起点风浪来，试探一下。 这个话题，晚上和张学宝吃饭的时候探讨一下，看对方有什么建议？ 想到什么就开始动笔。 写到一半的时候，汪导找过来。进门就找水喝，喘口气对邢宝华说道：“整栋楼租下来了，明天你去房管局交钱，我可是好说歹说，还找个熟人帮着说才办下来的！” “真得好好谢谢你了，那啥，多少钱一月？” “一个月一千块，我给房管局的人说大概用三个月，不够的说可能用到五个月？你先交三个月的最后一月一交。”汪导喝完水说道。 一千一月，说贵也不贵，说便宜也不便宜啊！关键是整栋楼啊！现在想想，至于那么豪横要租整栋楼吗？ 貌似一不小心超预算了。本打算三千块，结果光一个租楼费就用了三千块。邢宝华心道，好在人工便宜，再追加两千。 趁着有画手，要不要多弄几部动画MV啊？ 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晚上我去喊编剧过来，你跟他聊聊细节。还有你得给我点钱，我找人清理场地购买点办公桌椅。这附近都是学院，废旧的办公桌椅应该很多，也很便宜。” 看在汪导这么费心费力的面子上，邢宝华给他三百块钱。 这次出门，邢宝华带了五千多现金来的，主要想买点电脑配件啥的。配件还不知道价格，竟然要花出去一半。 叹息中，感觉钱始终不够花。 “晚上我请朋友吃饭，可能会晚点回来，要不明天晚上和编剧碰头？”邢宝华一想到明天也很多事儿，跑房管局，跑学校，也不知道一天能不能跑完。 “还是今晚上谈吧，要是很晚，就让他在这里对付一宿。”汪导说着，还看看房间的两张床。 邢宝华也不知道说汪导什么好，这么不见外呢？也就是创业初期，艰难点。不然一咬牙给对方开个房间。 汪导说完就去找他的编辑朋友，而邢宝华继续写他的学术报告。 大约晚上六点左右，张学宝找到这里。进门后对着邢宝华说道：“没想到你这么快又来省城。这次过来办理什么业务？” 请张学宝先坐下，拿起床头柜上的杯子先用水烫一下，给他倒了一杯白水说道：“怎么说呢？过来拍部动画片。” 刚接过杯子的张学宝愣了，表情比较复杂，估计在想，你一个玩电子拍毛的动画片？ “技术上的问题？”张学宝小心的问道。 “这么给你说吧，我请了个导演……”于是就把弄背景音乐之类的事情说给张学宝听。 “为了卖音响，搞这么大阵仗？能赚回来吗？”张学宝真担心邢宝华赔姥姥家。就没见过他这么搞的，听都没听过。胆子可真大，就是不知道这脑子咋想的。 “放心，赔钱的事儿我不会做，对了，我写了份东西，你帮我看看。”邢宝华把刚出炉的倒车雷达学术报告给张学宝看。 “倒车辅助装置”张学宝先念出来开头来，看一眼邢宝华，心道：这又是什么东西？ 等张学宝看完整篇报告后，才明白邢宝华想弄什么东西？ “这个东西有必要吗？我也没听过。”张学宝挠挠后脑勺说道。 “没听说过就对了，这东西非常有必要，我感觉先弄个简易的，在弄个复杂的。就是不知道超声波传感器去哪儿弄。”邢宝华说道。 “我也没开过车，不好评论。至于超声波的主体我倒是见过一回，有这么大，大概三公斤左右吧。探头没见过，我估计也不小，总体结构还是以电子管放大器为主。但也听有用晶体管作为模拟放大器用的，其他的倒是不知道了。不过我可以帮你查询相关的信息。”张学宝说道。 “走，先去吃饭边吃边聊。”邢宝华看看外面的天色，喊着张学宝先出去吃饭。 还是在师范路一家个体羊汤馆，写着正宗单县羊汤。 进门后，人稍微多点。等了一小会走了一桌，邢宝华和张学宝才坐下。 一份拌羊脸，一份炒羊杂，一份辣炒羊血，一盆子羊汤。 这些菜看的张学宝直心疼，他本想做地主之谊请邢宝华吃一顿，可谁知还和上次一样，点的多，点的贵。 其实那次是邢宝华真没钱，这口袋有钱了，邢宝华就想请回来。 吃饭的时候，还是聊倒车雷达，张学宝也给出了点意见。说找个专门生产声学系统的厂问问。 这让邢宝华想到林道荣要的声级器，不知道生产声级器的厂子能生产超声波不。 或者到时候回厂问问沉杰。说不定能帮着采购几台回来研究一下。 之后邢宝华又说起采购软驱，键盘等电脑配件。 张学宝说道：“我们厂就有，不过软驱是进口的，只有盒带储存读写系统是我们下属厂制造的，还有键盘。” “能帮我购买三套吗？”邢宝华说道。 “行，我问问销售。有消息我让人通知你，最近公司……唉。最近公司让我给你说一切以大局为重。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给你张口。”张学宝还是跟邢宝华说起公司的烦心事。 “对不住了老哥，把你牵连了。你要是在这边干的不开心，去我的电子厂当个总工。工资绝对比你在这儿更高。”邢宝华趁机开玩笑地说。 其实邢宝华也知道就算把张学宝请过去，也是大材小用。平台性质不一样，就算去了也给张学宝提供不了科研的环境或者材料。 如果后期发展起来，资金跟上，稍微有点名气，邢宝华绝对会上科研室。 见张学宝轻微的摇头，邢宝华也不再说这话。 随后把房间的电话号码告诉张学宝。两人吃完饭各种回去。 邢宝华来到招待所，就看到汪导带着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人在大厅等他。 带人进屋后，汪导介绍说道：“这位是我们单位编剧室的李光国，写过十多部剧，其中被拍了八部戏。” “你好李老师。”邢宝华和对方握一下手，又拿烟给对方。 李光国说道：“老汪找我说他要拍部戏，有思路了，就是还没出本子，让我过来练练笔。” “咱们就先不客套了，我相信李老师应该能写出精彩的故事来。”邢宝华说道。 汪导指着邢宝华说道：“你说着，他写。不行的地方再修改。” 邢宝华稍微整理了一下思路，说道：“我要求有战舰，航海，波涛、风浪还有海战？” “你看啊！出港起航时，大小百舰的镜头要有，特写中间最大的旗舰，旗舰上方飘荡着大明旗帜。就是在风帆上挂着个旗，写着明字。”邢宝华风情并茂的说完。 结果李编剧合上本子对着邢宝华说道：“没法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