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萝丽那番话,李淳罡满脸笑意的对姜泥道:“丫头,阿丽说的半点没错。”
“这半柄木马牛你可以重铸,也可以祭炼成飞剑,但本命飞剑的话,还是大凉龙雀更加合适。”
姜泥下意识的望向盛装大凉龙雀的剑匣,她何尝不想要这把剑?
这几日握着这把剑战斗,只觉趁手无比,与她契合万分。
往往她输出一分真气,却能发挥出三四分的威力,若是祭炼成本命飞剑,必然会更强。
连萝丽都说,若是用这把剑作为本命飞剑,威能绝不在天琊剑之下。
可这把剑的特殊意义,却让她有些有些迟疑,她对于自己跟徐凤年的未来,实在不看好。
很多时候,人都是身不由己的,世事不会按照你的心意而发展。
她偷偷瞥向徐凤年,却是脸色大变,指着他惊恐的道:“你你你……眼睛流血了,鼻子也在流。”
徐凤年抬手抹了抹眼角和鼻翼,果然蹭了一手的血,不由苦笑道:“这便是七窍流血吗?听说过这词,没想到有一天自己能亲身体验。”
郑吒没好气的道:“再体验下去就该续上‘而亡’二字了,别再废话,赶紧坐好,我助你导引真气,身体上的痛苦,便只能靠你自己熬了。”
……
“唔……呃啊……啊……”
车厢内不断响起令魏叔阳心烦意乱,让宁峨眉坐立不安的惨叫声。
萝丽不忍看他那副惨样,早早离开车厢,去了后面那架马车照顾青鸟。
李淳罡也因帮不上什么忙,到驭位跟魏叔阳坐一块。
唯有姜泥留在车厢内,红着眼双手紧紧抓住徐凤年,给他无声的精神支持。
在他即将承受不住而精神崩溃,意识变得模糊之时,姜泥哽咽着对他道:“再疼也比死了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听到她这句话,徐凤年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双目重新恢复清明,咬着牙对她点点头,随后再度发出骇人的惨叫。
所有人中,只有裴南苇对那惨叫声充耳不闻,独自站在一旁,怔怔望着那片芦苇荡出神。
整整三个多时辰后,令人心碎的惨叫声终于逐渐平息,车厢内响起了郑吒那让人心安的话音。
“不错,你终究没让我失望,练成小黄庭,离一品大宗师,便只差一步之遥。”
听到这话,李淳罡掀开车帘,跟魏叔阳一起朝里望去。
便见徐凤年衣襟湿透,浑身血水,身体仍在止不住的颤抖,好在性命终究是保住了,同时也将大黄庭彻底化为己用。
李淳罡也面露赞赏之色,笑道:“小子,能扛过这般痛楚,你倒是足以让老夫高看一眼。”
徐凤年靠在厢壁上,有气无力的对李淳罡咧嘴一笑,随后开口道:“我先歇会儿,等恢复点力气,再去湖里洗洗,这衣服都黏上了,怪难受的。”
……
官道上,两辆马车缓缓而行,经过一晚上休息的徐凤年,已然恢复全盛状态。
跟李淳罡预估的差不多,徐凤年总共吸收了五成多大黄庭真气,达到小黄庭圆满境界,成为二品小宗师。
原本五成多真气,足够他突破至外黄庭,也就是一品金刚境的。
可惜他肉身强度不够,最终被卡在二品巅峰,距离金刚看似只有一步之遥,但这一步却需要大量时间,来淬炼打熬肉身。
他当然也可以跳过金刚,直接修炼道家的指玄境界,走高攻低防的脆皮法师路线。
可他不愿意,毕竟他的终极目标,可是一步一个脚印攀至最高,堪称毫无破绽的王老怪。
自身的任何一点破绽,都会成为失败的因素,故此徐凤年宁愿多花一些时间,不给自己留下任何破绽与弱点。
车厢内,徐凤年轻抚着下巴,若有所思的道:“小泥人儿,你说呵呵姑娘,真的是为了一千两黄金杀我吗?”
姜泥反问道:“要不然呢?”
徐凤年摇头道:“我觉得不像。”
郑吒附和道:“我也觉得不像,以她的实力,第一击在你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偷袭,几乎不可能失手。”
“她若真想杀你,只需朝你脑袋上招呼即可,可她第一击攻击的却是你胸口,第二击同样如此。”
“结果不仅没杀死你,反而将你体内铁板一块的大黄庭真气打散,让你有机会强行吸收。”
“与其说她是想杀你,倒不如说是想逼着你迅速变强。”
听完郑吒的话,徐凤年眼前一亮,心里想不明白的地方豁然开朗,赞同的连连点头,“有道理,这样一来就说得通了。”
“我昨天问过靖安王,呵呵姑娘是不是他雇的,他承认了,但拒绝回答更多关于呵呵姑娘的问题。”
“靖安王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杀我,呵呵姑娘却真有杀死我的能力,若非他确定呵呵姑娘不会杀我,又怎么敢雇她?”
姜泥蹙眉道:“那么问题来了,呵呵姑娘究竟是什么来历?究竟是徐骁或王妃给你留下的死士,还是靖安王训练出来的杀手?”
徐凤年无奈的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如果日后还有机会见面,再问清楚便是。”
……
襄樊城,李府。
李慕一行正在后院喝茶闲聊,同时也是在等人。
他们从芦苇荡离开后,就直接回了自己的府邸。
过不多时,便见赵珣一身甲胄,带着亲兵正副统领大步走了进来。
原本有人前来拜访,是要家丁先行通传的。
但在整个襄樊城,赵珣无论去哪一家都没有通传一说,向来都是横冲直闯,包括进他爹靖安王的房间也一样。
李慕一行见他到来,各自相视一笑,起身准备见礼。
不待他们见礼,赵珣率先摆手道:“不必多礼,烦请诸位跟我走一趟,去救个人。”
李慕故作疑惑的问道:“救谁?”
赵珣脸色难看的道:“芦苇荡刺杀失败了,我爹正在回来的路上,但是……王妃没回来。”
李慕故作吃惊的道:“这是怎么回事?”
赵珣解释道:“徐凤年劫持了王妃,我爹投鼠忌器,不得不放他们离开。”
“现在恐怕也只有你们,有把握从徐凤年手中救回王妃。”
听完他的话,李慕展颜一笑道:“连你都是这样认为,那么对天下人来说,这就是事情的真相了。”
赵珣闻言一愣,皱眉道:“先生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