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有时候三天,有时候两天,隔音不好出租屋里,在黑暗的夜晚,他们总会两个人在一起。
顾森会分享一些不可描述的动画片给他,都是不太正常的,有关两个男人的动画片。
那是同性恋。
白夏知道。
明明理智让他拒绝,但是每当顾森发出邀请,他都忍不住想去。
好舒服。
太舒服了,白夏无法拒绝,而且顾森还那么主动。
多数在顾森那里,有时候会在白夏房间。
顾森的房间里有浴室。
那个浴室很小,根本难以容下两个男人,贴在一起洗澡,只会更加糟糕。
但是白天。
白夏一句话也不和他说,甚至是每天顾森敲门找他一起去吃早餐,白夏都会拒绝。
“你先去吧,我现在不饿。”
“要不要我帮你打包回来?”
“不用,谢谢。”
顾森打包了好几次,最后放在外面的桌子上冷掉了,也没有看见白夏吃。
他站在5号房间的门口,死死盯着白夏的背影。
眼睁睁的看着他自己下楼了。
现在的白夏已经自己买了很多稍微好看的点的衣服,多数是很简单的款式,穿在白夏身上好看极了。
白夏已经不戴那个阴沉沉的渔夫帽了,但是依旧戴着口罩。
漂亮的眼睛露在外面。
睫毛长长的,半长的黑发露出些微白皙的后颈,像玉似的洁白无暇。
戴着生人勿进的黑色口罩,无辜美丽的眼睛、些许洁白的皮肤,不用看全貌就知道是个美人。
胆子很大。
竟然敢自己去吃早餐了。
顾森偷偷跟过几次,好几个小姑娘跟他搭讪,白夏支支吾吾不会说话,口罩下面遮掩住的脸颊只在露出的部分又些许的红。
脸一定红透了。
要是有人现在扯下他的口罩,一定会当场有了反应。
脸红红的,害羞又漂亮,眼睛像是被雾气熏染般的,像是在闺房里被男人撞见的处子,青涩纯洁,不善言辞,又无法应对突发的调戏。
前几次还是吓得躲避,后来,已经学会应对小姑娘。
哦,对了。
连晚上人多的时候也敢出去。
比如是晚上九点,竟然敢打开房门,甚至还可以和包租婆说话,应对得相当可以。
许风扬早早回来,买了草莓,敲门的时候白夏竟然开门。
洗好了去房东旁边的小桌子坐着,用漂亮的盘子摆好,等着白夏过来。
白夏竟然去吃。
顾森每当这个时候就会故意走过去,故意去找包租婆说话,问一些看起来很正常的租客问题。
离白夏很近。
走到白夏的身边时,还能听见白夏和许风扬有说有笑。
“你不知道我那个室友多哥们,竟然认了舍管阿姨做干妈才让我进来,学校宿舍可比这儿挤多了,一个宿舍八个人。”
“我没上过大学。”白夏说。
许风扬开朗的笑了笑,“改天带你去我们学校玩,我打篮球可厉害了,去年海市高校篮球比赛,我们学校第一,我可是主力,我好多哥们,他们肯定也会喜欢你。”
白夏捏了一个草莓咬了一口,好像还想回应什么,余光瞥见顾森来,连忙低着头不说话,好像没看见人似的。
许风扬冷冷看了顾森一眼,翻着了个大白眼又继续和白夏说话。
但是白夏吃得太认真了。
低着头吃草莓。
指尖都被草莓的颜色染成了粉色,长长的睫毛垂下,很是乖巧美丽,安静吃东西的样子,没有人忍心打扰。
到了嘴边的话全部止住了,怔怔看着,“草莓好不好吃?”
“谢谢,很甜。”
声音小小的,那个“甜”字,就像从他嘴里打了个旋,光听这个字都能闻到香甜的气味。
许风扬喉结滚动两下,不自主的往嘴里塞了好几个草莓,草莓的汁水在嘴里炸开,甜味一瞬间就漫进了四肢百骸,浑身都像躺在甜甜的棉花里一样。
他连呼吸都放轻了,“我、我明天再买一盒!”他把一大盘漂亮的草莓都推到白夏面前,“全是给你吃的,多吃点,不够我再买!”
白夏垂着头一言不发的吃草莓,他其实已经吃够了,只是顾森还站在包租婆门口说话,不知道什么时候走。
白夏又吃了两个,小声的说了一句,“我吃好了。”
刚想拿着盘子去洗,许风扬连忙抢了过来,“我洗我洗!”
白夏跟过去的时候许风扬已经把盘子冲好了,一转身,就看见顾森站在幽暗的长廊中间,直直的看着他。
白夏低着头不敢走过去。
长廊很窄,只能通过一个人。
许风扬拿着盘子开心的哼了几句歌,冷冷看了一眼顾森,笑道:“夏夏,有个人站在长廊上挡路唉,要不我们去天台看烟花吧,我今天回来的时候听说广场那么放烟花,楼顶一定能看到。”
许风扬话音刚落,顾森就阴沉沉地朝他们这边快走了几步,好像要冲过来杀人似的。
白夏连忙说:“不看了,我想睡觉!”
顾森终于停下了脚步,他深深地看了白夏一眼,终于打开了自己的门,站在了房间里面。
许风扬失望的垂下眼眸,白夏已经往自己房间里走了。
连头也不敢偏,直径回了自己的房间。
半夜两点半,白夏收到了顾森的信息。
做贼似的,非常非常轻的开了门,刚走到门口,5号的门就开了,一只大手猛然把他搂了进去。
白夏还没找到方向,就被顾森按在墙上吻了起来。
像是把人要揉进怀里似的,将人搂了起来,白夏双腿都是悬空的,全身的重量全落在了顾森环着他腰的手臂上。
另一只手按住白夏的后脑,像是要把他吃了似的。
直到白夏快哭了,才是终于温柔起来。
温和的把人抱在怀里,坐在床上,轻轻地、跟缠绵似的亲吻。
白夏混乱中看见了顾森的眼睛。
狭长的凤眼,深的看不见底。
他们的关系彻底坏掉了。
就像动画片里的两个男人一样在亲吻。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顾森才21岁,就被他带成了这样。
以后回想起来说不定会恨死他。
但是他无法拒绝这样令人战栗的快乐,亲吻和贴贴,或是用手,都很快乐。
当然绝对不会再进一步,要不然就真的变成同性恋了。
明明是顾森让他一点点的变得正常,变得开朗起来,变得能被这个世界接受,他却做了这么恩将仇报的事,只是为了自己变态的私欲。
顾森把他搂在怀里,贴着他的耳朵一声声低语。
“夏夏……夏夏………”
他的名字重复的从男人低沉沙哑的嗓音里出来,带着无比的让人战栗的语调,每一个字粘稠而情涩,几乎下一刻就能像恋人以后抵死缠绵。
顾森抬起头,在黑夜里,眼睛又是很明亮,他看着白夏的眼睛。
“夏夏白天能不能对我好点………”
白夏小声的哽咽,“别、别说话,会被听到的………”
顾森眼睛里明亮的光霎时间熄灭,他缓缓垂下眼眸,又是猛烈的亲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