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在大树下的蛊虫瞬间四下退散,连藏在暗处蠢蠢欲动的几只大蛊也退却了。
大量蛊虫气味的消失。
白夏被放在这棵古老的大树、粗壮的树干上,放上去的一瞬间才看清了来人。
看第一眼白夏甚至没有认出来,仔细看,才看清是玉璨。
玉璨的模样发生了非常大的变化。
之前他的头发还有黑色的影子,现在完全是灰蓝色。
他的皮肤变成了古铜色,脸上有像鳞片一样的白色纹路,双眸刺红,喉咙里和鼻腔里是野兽的声音。
这是完全没有理智、没有人性的状态,白夏炼过这么多蛊,太知道这种状态了。
玉璨此时此刻没有任何理智可言,除了还是人形,已经和野兽没有任何你区别。
就像那种黑豹一样,白夏说话他可能都听不懂。
就算听懂又能怎样,没有了尖蛊的控制,玉璨也不知道变成了什么样的怪物,他和其他大蛊一样被他的气味吸引而来,就算是留他的性命,也会把他折磨到不成人形。
野兽没有任何理智可言,对于他们来说白夏只是食物,是一次性吃掉还是慢慢吃掉的区别。
白夏仔细观察了玉璨的嘴。
里面已经长出了獠牙,虽然没有野兽那么尖长,但是非常锋利,比白夏以前细小的尖牙要大一点,张开嘴很有威慑力。
他吸了他那么多血,总是到了要还的时候了吗。
白夏从楼塔里出来的时候,其实已经抱着就算死掉也是命的打算。
和十岁那年一模一样,那年他也在想,就算死去,也要保护村子。
这似乎是他出生就背在他肩膀上的使命。
是他在这世上的意义。
这次的蛊灾因他而起,只要他远离村子,蛊灾就能平息。
越远越好。
但是此时此刻,刀悬在脖子上了,他仍然有着想活下来的奢求。
他还这么年轻。
不想死,不想疼。
他一动也不敢动,等待着玉璨下一步的动作。
书上说遇见野兽的时候最好不要动,因为如果逃跑的话会被瞬间击杀,不动的话,饱食的野兽可能还会慢慢对猎物失去兴趣。
被黑豹惊吓过后,他的身体还没缓过劲来,此时此刻又要面对玉璨。
玉璨和那只黑豹一样,像是在确认什么似的,几乎在一寸寸地在嗅白夏的气味。
他嗅得很细,白夏连呼吸都不敢太大的动作,最终在白夏的下颚停留了好一会儿,大约是嗅到了别的野兽染指的气味,口中发出威胁般的低吼。
獠牙都露了出来。
白夏几乎要被吓哭了,他感觉到玉璨似乎下一刻就要把他咬死般的,表情可怕的盯着他。
但最终没有咬破他的喉咙。
而是把黑豹舔舐过的地方、宛如覆盖气味一样的重新反复舔舐了一遍。
玉璨的倒刺没有黑豹的疼,但是依旧让他很难受。
白夏甚至觉得他半边耳朵都被舔舐得湿透了,耳边的一大把头发都要被舔得湿哒哒的。
他的下颚红红的,在他白皙的皮肤上分外显眼。
玉璨直到把其他野兽的气味全部覆盖,才放过了白夏。
然后把白夏按在粗壮的树干上再次一遍遍嗅了一遍。
他似乎又长高了一点,白夏几乎只能到他的下巴。
一只大手就能握住白夏两只手细洁白的腕子,他只是轻轻一握,就已经是很高了,白夏需要踮起脚尖才能跟上他按住手腕的高度。
就像是把他全身舒展来了,给玉璨仔细观摩,不放过任何。
他似乎在确认白夏身上是否还有其他气味,这次嗅得更仔细了,在耳边的时候好像还不满意,再次舔舐了一遍。
这棵古老的大树又高又大,白夏被带上了很高的树枝上,往下一看,太高了,摔下去不死也残。
树干虽然很壮,但也不过是独木一根,白夏的身体本就比普通人的弱,今日拼命的跑了这么多路,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如今踮脚如此之就,早就受不了了。
他甚至已经把力量全部交到了玉璨手里,全部的踮脚的力量都被被玉璨握住的手腕支撑,白夏几乎要奔溃了。
玉璨嗅了太久了。
白夏终于是小声的、小心翼翼地说,“可、可以了吗……”
白夏一说话,玉璨猛然换了了动作,半搂式地把他放在了树干上。
平躺的感觉比站立时踮起脚尖要舒服一点,玉璨的手垫着他的脑袋,让他不是枕在硬邦邦的支干上。
似乎是白夏刚刚说话引起了他的兴趣,他在白夏的鼻息和唇间一直在嗅。
白夏一开口,更为香甜的气味全部出来了,好似他的口中,内息,无比的甜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