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游山笑了笑。
他没有强求,而是转身和陈圆她们谈定金的事。陈圆还在为宁虚生气。“我以为,定金会包含所有成本。”顾游山含糊地说,“大多数行业都是如此。”顾游山看到陈圆不悦的神情,迅捷地解释道。
安然盯着他的脸,不知道想到什么,噗嗤一笑。
顾游山讶异地看向她,小安脸红了。顾游山像是醒悟过什么,也冲她莞尔微笑。
“你们为什么不做游戏?”顾游山问。“不要嫌弃我多管闲事,只是好奇,多嘴这么一句。如果你们这么做,也能给你们减少点损失。”“但我们的画不好做游戏吧?都是黑暗系的。”小安忙别过眼神,接过话茬。她有点扭捏,面色不安。
“我有个主意。”我说。
“什么?”
“卡牌游戏!”我想到一种可能。卡牌游戏集成属性,玩法复杂,多赚钱就别说了,其实流行的ssr、ur之类的抽卡手游,本质也没逃离卡牌游戏。只是这东西设计太难,需要大规模的运营和宣传,程序设计一点都不能少,不是我等小人物能够染指的。我解释了一番卡牌游戏的制作。
“不知道找谁做。”陈圆说。
“这不是有人吗?”顾游山忽然回头,微笑看着我。
“他?”陈圆脸露不可思议。
“许多事不能看年龄。”顾游山说。他接着看向小安,安然被她看得面红耳赤的,无法躲藏。顾游山直视她道:“而且我也可以插一手,我有人脉,有资金……也想借此赚点钱。”他凝视着安然,像是要把她看透般。
这时候,段必胜“喂喂”叫了两声。他刚接了一个电话,拿着手机出门去了。
原来,是小终的消息。
老王瞬间扑上去,被胡侦探拦住,这才给段必胜解释的机会。
段必胜说,小终如今在临江区的一处迪厅里。和一群“机车队”的人混在一起。“这群人的老大叫‘彪哥’,就是一些社会混混。”段必胜眉头也不抬一下,淡定地说。
“……”
“他们不是好人。”段必胜说。
“……”
“你要先有个心理准备。”
“心理准备你大爷!”老王说。
“意思是叫你遇到他们,别手下留情,先保护自己。”段必胜说。
“……”
段必胜给我们打了预防针后,领着我们过去。大胡子祝雄自告奋勇帮我推轮椅,说装路人。
我们穿梭过狭窄的过道,前面是个大舞池,闪着亮光,红黄蓝灯光打上去,条条块块的,特别像水产市场卖鱼大妈装水产的洗澡盆。我望过去,心里有种怪异的感受,仿佛望见滑溜溜的鱼在扭缠着,刺骨的冰水给它们生命力,它们张大嘴,满口腥臭,仿佛即将溺死般。
那些红男绿女就像大鱼,有人嘴里还含糊呢喃“哎哟哎哟”,怪诞不已。
段必胜说,肯定是被踩着脚。
我说,那他们活该!
祝雄推着我朝吧台走去。段必胜说,他认识那边的人,要去打声招呼。我望着那里,有一排立柜,前面是一行小圆凳,一个调酒师在忙来忙去。
我们来到柜台前。段必胜向调酒师打了声招呼。“今天你有兴头来这里?”调酒师笑道,他似乎和小段很熟。
“受人所托!”段必胜说。
调酒师笑了一下,斟了一杯酒。“最近奇怪的事很多。”他若有所思。他和段必胜拉着家常。老王阴沉着脸,向四下窥视,挤入人群寻找小终。
我随意一张望,忽然又看到一人。他叫蔡福松,是个剪辑师,就住在我们小区内。我记得小时候有年冬天下雪,他帮我和张屏堆了个大雪人。
所以,平日里我们在小区里见面,也会打声招呼。
他在这里干什么?
我情不自禁地想。
“……一些奇奇怪怪的人出没。”调酒师把酒推到旁边柜台。圆凳上坐着个女的,身形羸弱,有着未发育的身姿,似乎年龄不大。“我认出一个,是中诚电视台的主持人云婷。”调酒师又说,“……还有个叫刘小光的,贼眉鼠眼,一看不是好人。他上次来我这,和一个外国人交头接耳。”
段必胜“恩”了一声,似乎没听清。他漫不经心的,忽然伸手拍了那要酒的女生的肩膀,惊得对方“啊”的一叫。“彪哥在哪?”段必胜问她道。
那女孩叫声又尖又细,乍听下去怪异不已。
我一看,也惊了,这不就是老王的弟弟小终吗?
小终吓了一大跳,蓦地从圆凳上站起来。他慌乱之中,胳膊把柜台的酒扫了下来,哗啦一声,溅得他一身都是酒水。玻璃酒杯也咕噜地落在地上。
段必胜抓住他。
“放手啊!”小终尖声叫道。他一身酒水地立在那里,拼命拽着自己的胳膊,可怎样都挣脱不掉。他湿漉漉的,狼狈不堪,就在此时,柱子背后转出一个相貌畏缩的男人,充当护花使者。
“小段,干什么?欺负小女孩儿吗?”猥琐男人笑着说。
“我不和你说话,叫彪哥来。”段必胜说。
“哟,好大的派头!”男人道,“我们彪哥可是大忙人,一天赚钱,都是这个数的!”他伸出手,将拇指和食指一撮,比了个数字。“不像你,闲云野鹤——开心!”
“你就是条狗。”段必胜冷静道。
“我——!”男人一下子跳起来,嘴里爆出一句粗话。那调酒师看他一眼。“难道不是吗?你就是一条狗。”调酒师懒洋洋说。
男人倒退一步。
“好,你们等着!”他说。
接着他飞奔出去,不一会儿,一个魁梧大汉领着一大帮人哗啦啦进来。“报上大名来!”壮汉说,“惹事也不看看地盘!”
这一批人人数实在庞大,迪厅里有些人见势不妙,偷偷往门外溜去了。老王已经发现小终,可要从逆流的人群中过来,着实不容易。
段必胜听那壮汉说话,忽然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