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倚在石栏上,捂着脸呜呜地哭。我虽然同情她,但也无可奈何,有些东西不是我能够处理的。正踌躇间,那边做操的员工中一个领班走了过来,她问我怎么了。
我答不出来,于是她脸上露出怀疑的神情。
就在这个时候,段必胜忽然冲了过来,气喘吁吁的:“没出事吧?”我把小安指给他看。
领班的看又来一个人,畏缩了一下。停顿一会儿,问我们怎么了。段必胜也不糊弄她,看着安然,跟她解释,说是失恋。领班了悟地点点头,转身离开:“总有这回事!”走到安然身边,又同情地抛下一句:“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我:“……”
段必胜:“……”
今天是怎么回事啊?流年不利啊!
我和段必胜一下子傻眼了,甄一凡急急忙忙赶到,额头上还满是大汗,他刚随便寻了路边把车停靠好,便过来找安然。他见到我们,东张西望会儿,问情况。
“你们也别刺激小姑娘了!”领班老远地看到,嘱咐我们。我们忙不迭地点头,她看我们答应下来,也没打算多管闲事,又回去管那些员工了。那些年龄不大的员工原本好奇地偷瞄安然,听到领班的呵斥声,也不敢有其他动作。
安然捂着脸唔唔地哭。
丁惠劝了几句,似乎没有效果,招呼我们:“你们也来劝几句呀!”我当即头皮发麻,不情不愿往前挪了几步,心想,今天出门果然没看黄历!正踌躇间,噗通一响,安然跨过石栏杆,跳入池中。
瞬时众人大呼小叫,丁惠也大眼瞪小眼,一脸惶恐:“……快救人啊!”
她刚才就站在安然旁边,一伸手就能够着她,可惜她天然性格迟钝。
“……怎么总是我?”我脑子有点懵。我感觉我几辈子都看人落水,记得穿越前老王落过一次水,后来丁惠也失足掉过。我这一次次救人,难不成是预兆我以后要当水上公安?
恍惚间,私下听到甄一凡求助。
丁惠说:“你自己下啊!”
甄一凡说:“我不会游泳!”
我说:“你不会游泳,追什么女孩?”
段必胜说:“阿幕弟弟,过分了!”
我们在石桥上甚是慌张。
而一旁做操的女员工乱哄哄地一拥而上,七嘴八舌,手忙脚乱,奔到池畔前,你拉着我的手,我拽着你的衣服,好几人扑通扑通下水,激起一片水花浪潮,几个发狠,终于把人给拖了回来。我们也不迟疑了,忙凑上前,连连道谢。“你们要是谢我们,进来喝杯茶吧!”有个小姑娘俏生生地说。
我暗自犹豫,惶恐这要进去,该不会落个仙人跳吧?可又想着安然落水,托这些姑娘相救,又不能不给面子!
我这边瞻前顾后,那里甄一凡、丁惠和段必胜也进了大门,我望到这情况,咬咬牙,也硬着头皮跟着进去了。这店里的员工也很不错,回屋拿了替换衣服,拿了要给安然换上。
“你也别嫌弃我,这衣服虽然是替换的,但我也不常用,摆在柜子里许久了。”那个女员工笑吟吟的。
安然原先还不想换衣,听到这话,也有些不愿拂她的心意,接过衣物到里屋换了。我们在茶桌旁等得无聊,这时候旁边有人端来茶水。
我低头去看茶水单,自打进大厅后,员工就端茶上来了。她们也没问我们喝什么,我就留了个心眼。现在一看那价位表,瞬间想死的心都有——488、688、1488、6488、最高价位的,竟然是一个叫什么“至尊御供茶”,竟然要18888!这泡黄金都不需要这价格,它这是卖茶吗?抢钱啊!
我又瞟了一眼茶几上的茶盏,一口都不敢喝了。我真怕这是家孙二娘的人肉包子店,下了蒙汗药,一口闷,醒来时人就在东南亚,被人在背后甩小皮鞭,给毒三角罂粟田割果子去了。
安然换好衣服,重新回来。
那几个救人的服务人员也纷纷去脱下湿衣服,换好干净的衣裳了。其他人晚操也不做了,围成一团,嘻嘻哈哈地笑着。“没得事!”有个姑娘不知道用哪地方的口音劝道,“失恋嘛,我懂,我懂,回去钻被褥里哭一哈,就好啦!”
“……你要想想。”段必胜还试图劝解安然,“你要努力活出光彩,幸福美满,今后后悔的,将会是老顾他一个人——你也别听其他的,我也是个男人,非常清楚,男人就是喜欢后悔的生物……你说对吧?阿幕弟弟?”段必胜忽然问我。
我心想,这关我什么事啊?
口中喃喃道:“不是啊……”
接着我就看见段必胜整张脸都垮掉,只能接着解释:“如果日子过得不愉快,偶尔会有点后悔;如果过得爽,那只剩下一个字——浪!”我一语既出,段必胜忽然跳起来,朝我脑门上打了一下。
“你干嘛打我?”我也有点怒,瞬间站起来。
“叫你说实话!”段必胜恼羞成怒,他也砰地一声站起来。我们俩差点打起来,但最后谁也没动手,因为安然又哭了:“——我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