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快步走出便利店,心中充满疑惑,可更让我大吃一惊的在后面!我搭乘地铁,来到公司,王明后坐在办公桌后面,他已经等我很久了。
他见到我,神情有点奇怪。
他跟我说:“其实我本来该打电话通知你,但我想着,还是得亲自跟你说一声!”
我心想,还有什么天大的消息。
老王说道:“胡侦探说,有程晴的消息了!”
顿时,我如同遭受晴天霹雳,半天说不出话来。
王明后招呼我快走,别管剧本了。
他匆匆忙忙收拾桌面的文件,站起身,顺手拿下大衣,一把拉开办公室的门。
我站立不动,一颗心如同浸在冰水中,又湿又冷。我眨了两下眼,忽然又有股暖意从心底升起,那是如同火一般炙热的东西,足够把冰冷全数拨开,可是它又无法驱除潮湿,于是心脏就像搁在蒸笼里,热腾腾,潮漉漉,一股暖流向上涌去,让人陷入既舒适又烦闷的境地中。
“你还在等什么?”冲到门口的老王对我道。
我二话不说地跟上来,直接与老王来到临江区。胡侦探的小破楼还在寒风中摇摇欲坠,这是个阴天,地上干干净净的,梧桐树的枝干也干干净净的,两旁道路寂寥得毫无人烟。
王明后冲进门洞,我们一路上楼,闯到胡侦探事务所的门前。
“就在上一周,程晴的档案被修改了。”胡侦探看了我们,叹了口气,脸上现出懊恼的神情。他转过身,从背后的档案柜里抽出一个档案盒,把它搁在红木桌子。我们凑近身,他又抽取了一个,我们再看时,他还取……总共七八个档案盒被摞成一叠,放在桌面上,我按买a4打印纸的高度来算,差不多有四五千页的档案。
“我听到消息,立刻去调查,可惜还是晚了!”胡侦探打开其中一个盒子,从中间抽出一份文件,沿着桌子,推给我们看。王明后低头扫了一眼,把它递给我。我低头一看,里面是一张照片,类似监控录像的截图。其中出现了个满脸疲惫的男人,年龄四十多岁,身量不高,挎着个大皮包,站在类似走廊的地方。“他是程晴的父亲,他把程晴的户口,挪到了自己的姐姐,也就是程晴的姑姑名下。”
“为什么啊?”王明后脱口而出。
“不清楚。”
胡侦探摇摇头,他的脸上也现出迷惘之色。“我从来没有调查过这样复杂的情况。”胡侦探低声说,“为了查明这个女孩的下落,我去过她的老家,探索过她的亲属,追踪过她父母的人际……她的三个舅舅在乡下,其中一个已经死了,她与他们十多年没有交往,最后一次见面是在她三岁时。她有个姑姑,早年嫁到滨海市,我特意去滨海调查,她姑姑已经不住在那了,户口房屋还在,外墙腐蚀剥落,屋内空荡荡的,断水断电已有五年……”
王明后就像是被阴风吹了,毛骨悚然,他摸着手臂道:“我起鸡皮疙瘩了!”
“但是,程晴的父亲出现了!”我说。
“没错!”胡侦探道,他猛地抬起头,望着我,双目炯炯有神,“知道这个人吗?我以前查过的,可是现在没有他的资料!没有他的名字,也没有他的工作住址,就仿佛没有这个人!这在当代社会多么不可思议?又不是二十年前!”他伸手敲了敲桌面,有些烦躁道:“我以前没有他的照片……要不是给他办理业务的业务员有印象,说他自称是程晴的父亲,我还至今不知道他的长相!”
王明后瞠目结舌,半晌道:“他什么人啊?身份这么难查?难道是地下工作者?”
“那必须是叛徒奸细!地下工作者的水平没那么差!”胡侦探轻蔑地道。
“……”
“而且他这情况显然不同寻常。”胡侦探说,“正常人会把女儿的户口迁到姐姐家吗?”
他翻看文件,又找出一张照片来,是一辆黑色的越野车。
“民政局外拍的。”胡侦探道,“他出来后,就上了这辆车子。可是之后再无消息,我搜查了下,这是套牌。”
“你的意思是?”
“他要么还藏在这座城市内,要么就是从公路回来的。”胡侦探道,“我查了这段时间飞机高铁运输的往来,没有发现他本人的身份证件……至于城市公路关卡和高速路口,并未发现这张套牌。其他套牌车辆我也调查了,结论在这,应该没什么问题。”
“那同型号的车呢?”王明后抬头问,“说不定是同辆车,只不过把套牌去掉了!”
“哦,那有八辆,其中五辆是同色的,结论都在这里,你们可以看看!”胡侦探也不含糊,充分表达他认真工作的能力,“你们检验下吧!”
胡侦探拍拍其中一摞档案。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然后敲出一根,他拿在手上把玩着,看向我们。我们大致地翻了下档案,看到讯息。
三辆不同色的车辆分别是:
“白色,车牌号:*****,12月24日,早7:21路过,三人,一家三口,前往宏东市,家庭旅游。父,陈刚,43岁,市教顺教育机构金牌讲师,母,孙莜莜,37岁,市德育律师事务所律师;子,陈浩灵,9岁,市一中附属小学。”
“白色,车牌号:*****,12月27日,早10:43路过,赶往常山市去看女友。一人,男,赵文嘉,27岁,无业,父亲是当地连锁超市老总,其女友,伍小梅,20岁,常山市英语系大三学生。”
“红色,车牌号:*****,1月2日,午4:56路过,前往宏东市旅游。一人,女,童菲,23岁,市心愿医疗保健有限公司会计。”
我们的目光再往下,下面是同色同车型的车辆。
“车牌号:*****,12月23日,晚11:23路过,二人,情人关系,前往东郊蕊彩娱乐度假村幽会。男,朱宏宜,56岁,通鑫稀有金属矿业有限责任公司总经理;女,赵四儿,19岁,理工大体育特招生,市体操协会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