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动者的智慧是无穷的,来自于后世的李孟羲很确信这一点。
再早,当日文安县攻城战开启前的那一夜,也是用集思广益的方法,才把攻城梯做好的。李孟羲就更加相信发挥木匠们主观能动性的方法会很好用。
趁热打铁,李孟羲把鲁犁拉过来,推到身前,向众人郑重宣布,“诸位,谁要是有好想法,不管是找门板还是找砖垫地,还是是把你们干活的斧头锯子给改改也好,只要有用,只要能把活干的更快,更好,都给鲁犁说。
只要法子有用,就有重赏!”
木匠们窃窃私语起来,皆有意动。
“记住了,有啥法子,就给鲁犁说。
鲁犁再报给我,法子只要有用,就是重赏!”李孟羲面带微笑,看着一众匠人郑重说道,他特意加重了“重赏”这两个字的语气,特意强调了重赏。
又等了片刻,李孟羲脸上笑意不减,他看着越讨论越热烈的众木匠,拍了拍手,打断了木匠们的讨论,“我现在在这儿,谁有好想法,赶紧过来说?有没有?”
木匠们抓耳挠腮你看我我看你起来,都一副焦急思索模样,可是没人上来。
李孟羲有足够的耐心,他目光扫过一圈,微笑着,目光从一个木匠脸上,又扫过到另一个木匠脸上,“怎么?没有?多想想看。”
他鼓到。
一麻袋粮食的诱惑可是太大了,重赏在前,木匠们冥思苦想,绞尽脑汁。
时间于点滴间度过。
李孟羲眼睛这里看,那里看,脸上笑意就没停过。
好一会儿后。
“咱把车……翻,翻过来也成啊。”
人群中,不知是谁在说话,声音不大,像是不敢说。
“来。上前细说。”李孟羲朝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
一个人,一个老实木讷的木匠,缩手缩脚的挪了出来,出来了话也不说,看着李孟羲嘿嘿笑。
跟匠人们接触久了,跟底层人接触久了,李孟羲发现汉末的底层人,有很多共性,大多怕事儿,木讷,胆子也不大,当众说话,竟然不敢。
李孟羲再三鼓励,这人才结结巴巴,边说边拿手比划,“咱把车轱辘卸了,翻过来,扣地上,车板底不也平里,也能使不是?”
李孟羲大致听明白了。
车,板车底的确也跟门板像。
可是问题就在这里,后世的板车跟汉末的板车,也是不一样的。
后世的板车,哪怕是农村的板车,得益于技术的发达,农村板车车架上的木板,可都是电锯锯出来的标准至极,平的跟书本一样的木板拼成的。
因此,后世的破板车,别看破,那车底真就平展的跟桌子一样,翻过来就能当桌子用。
可汉末的板车,车板只是大致用锯子锯出来的长木板拼成的,厚薄不一,树结疤什么的,处理的也粗糙。
这就造成了,汉末,现在军中所有板车,车底没那么平。
不过比地面平的多就是了。
李孟羲思索片刻,他点了点头,“这法子也好。”他目光看向众木匠,“法子既然有用,我说话算话,赏粮,赏十斤!”
不等众人质疑为何只赏了十斤,李孟羲先做了回答,他看向那个木匠,说到,“别个先想到拿门板的垫地的,然后你再想出把车翻过来垫地。
故而,人家先想,你后想,人家三十斤粮,你十斤。”
解释完,众人皆服。
“鲁犁,拿粮!”李孟羲招呼鲁犁。
鲁犁忙极了,又把粮扛过来一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