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特意交代亲兵,令亲兵跟军师说清楚,教书先生的队旗,也得有,要军师上点心。
亲兵找来,命令传达到,李孟羲领略到了刘备的意思。
教书先生这个群体,风格高亮,要是树个旗帜,【教书先生】旗,那些读书人看见,得气的胃疼,得气死了。
不错,那些读书人,是大多读过点书而已,顶多就能当个教书先生。但,但大多读书人,抱负远大,自命不凡,哪个没有高远之智,谁肯承认自己就是个教书先生?
刘备也是想不通该怎么给读书人这一营弄营旗,便甩给李孟羲。
李孟羲皱眉想,不大时间,想到了很合适的旗号——【君子营】。
李孟羲隐约觉得,好像历史上,有这么一个全是读书人组成的军队,不然一下还想不到。
读书人,张口闭口子曰,以君子作为道德的最高追求,以君子之名称呼读书人们,正给其足够尊重。
读书人难伺候。
李孟羲烦。
找到绣娘柳氏,令绣娘柳氏找丝绸,找玉色丝绸,给君子营缝漂亮的营旗。
别的营,都是麻布旗,随便草草缝的十二生肖,快子鸡蛋啥的,独君子营的营旗,是丝绸缝的,还是绣活精湛的绣娘一针一线缝的,字也是李孟羲写了好几遍写的楷体大字,何止一个高端大气了得。
读书人要是再是心理不平衡,就岂有此理。
妇孺营要赶制的旗帜一千二百面,再加上,【骑】,【弓】,【跳荡】,【匠人】,各十面,共计四十面。
这些旗帜做完了。
绣娘柳氏的旗帜,才绣了一半。
等绣娘柳氏把君子营营旗绣完,李孟羲着人抱着旗帜,又去木匠营。
军中只木匠营那里,棍棒多。
又怕木匠营的棍子也不够,令人去淄重队,把所有存的长兵器,什么枪啊槊啊矛啊戟啊什么的,全给拿过来。
长杆兵器不仅是兵器,他首先是有个长杆,能绑旗帜。
木匠营的棍棍棒棒再加军中储备的长杆军器,足够了制作旗帜。
这一通忙完,太阳晒人了。
匠营众人帮着,一人扛着几十杆做好的旗去练兵场。
“玄德公,一千多杆旗,做好了。”李孟羲擦擦头上的汗,说着。
军中后勤力量的强大,展现的淋漓尽致。
不到一个上午,愣是做了一千多张旗。虽说旗面粗糙简陋,但再简陋,也是旗,也能起到足够的标识作用。
旗够了,分派练兵分属的第二步准备也完成了。
接下来,便是工作量最大的部分。
把几万人,给一堆儿一堆儿的再分配给一千二百人。
极大的数字与极大的数字产生了交互关联,工作量大的,李孟羲一想就头疼。
首先,先把教官分好,一部一部来。
十二生肖旗,第一面,一面做工精良,旗面鲜艳,红色底,上面绣了一只大老鼠的旗,十二生肖旗之鼠旗。
然后,是挑一百个新兵教官跟着主旗,拉到一边。
接着,把所有绣着老鼠的队旗拿过来。
妇孺营缝的老鼠旗,有一百面。
其中,主图桉老鼠,边上副图桉是快子的,是十面,副图桉是鸡蛋的,有十面,副图桉是剪刀的,有十面,杨树叶十面,粮食斗十面……
鼠旗共就分了剪刀,鸡蛋,快子,斗,等十营。
这十营,每营又有旗十杆。每面旗图桉都是一样。
鼠旗剪刀营,十面旗都是主图是老鼠,边上是剪刀。
鼠旗快子营,十面旗则都是主图老鼠,边上快子。
其他数营都是。
然后,一营十旗,则能分十队,有十面队旗。
于是,此时需要写编号。
李孟羲拿笔墨,在队旗之上,写编号。
从一到十,十个番号写完。
一百面旗写完。
鼠旗百全旗,番号齐整了。
前排一战兵百夫长帮着举着鼠营大旗,后边,是十人乘十人的大方阵,方阵之中,新兵教官们人人手持一旗。
第一排十人,旗面全都是老鼠——剪刀,从左到右,旗角番号是,一,二,三,四,五,六……一直到十。
第二排十人,旗面全是老鼠——快子,从左到右,旗角番号是,一,二,三,四,五,六……到十。
以此类推。
这十二生肖,十二大部,但第一部,但把一百人教官拉完,就画了好久。
李孟羲再次抬起袖子擦了擦汗。
“分人过来了吧。”他抬头朝刘备说道。
刘备点头,令远处带一队人过来。
一队民夫过来。
这队人,高矮都有,从五六十老人,到十六七岁的年轻人,都有,兵员算得上是良莠不齐。
大练兵嘛,一下练几万人,兵员自然比不上精挑细选来的顺眼。
过来的一队民夫,只三十人。
因兵员不足,若四十人一队,就不够分了,因而,少十人,三十人一队。人少了,也能降低一些训练难度,两全其美。
令,鼠旗百人方阵,横排第一列,第一人,手持老鼠——剪刀右下角写一队旗的新兵教官出列,带着其麾下三十人,往前走。
安排完,再叫下一队三十人。
三十人至,令持老鼠——剪刀二的新兵教官出列,带三十人,跟着第一队后面站好。
就这样,三级编制,十二生肖旗,每旗,鸡蛋剪刀树叶快子等十营,每营,则有一至十队。
旗,营,队,三级分属,一一对应,有条不紊。
这一通忙活儿,从上午,忙到大中午,又忙到下午,到下午大致三四点时,终于!他喵的把大头忙完了!
剩下的还有独立于十二生肖旗以外的,单独的部分。
这些是精锐兵员,分别是骑兵后备兵员,九百多,骑营九营;各类匠人,从陶匠,铁匠,金器匠人,三百多,分匠营三营;弓弩四百多,分弓弩四营;身强力壮刀盾士后备,五百,分跳荡营五营。
李孟羲是让第一批青巾兵,也就是最早练出的那四十人,来负责精锐兵员的训练。
最早一批的四十人,不仅接受过一轮训练,还作为教官,还每人练出了几十人,其经验绝对丰富,可以说是军中水平最高的队列训练教官。
人力被用的一点没有浪费,用的干干净净。
最后君子营,有读书人,二百有余。刘备对此,有特殊安排。
终于,把几万人给拉扯明白了,李孟羲累的啊,只想往地上一趟不起来,谁叫都不起来。
然而,事情还没完。
编制是拉好了,但人只是凑到一起,还得稍作操练,要使新兵们能牢记番号才行。
不然过一夜,明天又忘,乱七八糟找不到队在哪,前功尽弃。
李孟羲不辞辛苦,又把千二百教官聚集到一起,认真今日该完成的操练。
今日到天黑之前,只用完成一项操练就可以,让新兵们牢记各自旗号,然后集合解散,也不用站队列,能知道跟着旗集合解散就够了。
李孟羲特意强调,得让新兵们记清番号,谁不当回事,必须得惩罚,以儆效尤。
为此,为配合新兵教官们行事,李孟羲再借来战兵,给战兵下达军令,谁要是记不得番号,就抽鞭子,没鞭子就拿枪杆抽,没枪杆就拿刀鞘抽,没刀鞘拿盾拍,没盾踹两脚也成。军中穷的,鞭子都不够。
教官们各自回去了。
遵照命令,新兵教官们回各自队之后,开始各自交代麾下。
“都瞅瞅!咱这是啥旗。”一新兵教官,扯开旗面,令他队里新兵凑上来看,这些个新兵,老的老,小的小,一伙人毫无纪律的挤了过来,好奇的看旗面。
新兵教官教官指着旗面中间,绣的一个潦草的老鼠图桉,“这是啥?”他问众人。
“这不老鼠?”
“老鼠嘛!”
……
一看就看懂,尖头尖嘴圆耳朵,小爪子,长尾巴。不是老鼠还能是啥?
新兵教官,又指老鼠旁边的一个盛粮食的斗,问,“这又是啥?”
“斗!”一没牙少头发的老汉,咧嘴笑了。
“是斗嘛!”一青壮也道是斗。
新兵教官又指,旗面角落,巴掌大的一个“【四】”,问,“这谁知道是啥?”
人群中,有人识得几个字,说是四。
有人不知道。
“都记清了!”新兵教官大声说着,“这个字,都记好,是【四】,都记住没?”
围观众人,都说记住。
“那好,咱们队,就是老鼠——斗——四,这是咱队,都记记。”
一会儿后,新兵教官问,“都记好了吧?”
众人都说记好。
新兵教官也不再等了,便直接说,“都说记住了,一会儿我走远,我查六十个数,你们谁要是找不见我,或是慢了,打你们别怨!”
有人听说会挨打,心中一凛,有人满脸不在乎模样。
新兵教官也不管其他。
直接招呼军法士帮忙下令,然后扛着旗帜往边上走了。
军法士看新兵教官走远,走到一边人堆里去了。
便下令,“去,找你们教官!认主旗找!”
新兵们有人赶忙就去找,有人一步步慢走过去,有人看别人走,跟着别人,有的人,跟着走不远,不知怎样的疑惑,那人往边拐了。
军法士等人走远,查了六十个数,军法士也朝人堆里找去了。
虽不知人在哪,但找旗号就对了。
看那一堆旗号挥动,只要找到,老鼠——斗——四,就对了。
说是六十个数集合。
军法士和新兵教官汇合之时,老鼠——斗——四旗下,才到了二十五个人。
六十个数,快慢全凭新兵教官自己数。
不管快慢,只管人数,最后的人,必要罚他。
这是军师出的主意,说是杀鸡儆猴,不罚不能整肃军纪。
后边慢到了三人,新兵教官让军法士行刑。
军法士乃是战兵,有军令授意,也不迟疑,拿起刀鞘,去抽晚到的人的手心。
军法士抽的很用力,抽的啪啪的响,闻者肃然。
至于挨打的三人,两老一少,瞅他们挨打时紧绷的面部肌肉便知道,非常疼,疼的足以长记性。
一队三十人,先到二十五,又到三人,后边迟迟等不到剩下两人。
这人哪去了,新兵教官疑惑?
然后新兵教官去找,附近转了一小圈不见人。
都不说等明天了,这就一会儿,都不到三十步远,就有人没记住番号,给走丢了。
老鼠——斗——,四就算不认识,看一遍能记住吧,把番号用心记一下,记住根本不难。
然而难的就在于用心记下,民夫之类,散漫又没纪律,总有那么些人,根本都不上心去记。
老鼠——斗——四一队,有俩神仙走两步就下落不明了。
类似之类情况,一千二百新兵队中,各式各样的人都有,出错的不在少数。
甚至有的队,集合解散之后,会多了几个人。各种可笑。
别的新兵队暂且不管,老鼠斗四队,自军法士狠狠责罚了几个集合慢了的人之后,整队人,严肃的多了。
“记住,咱是老鼠,斗,四。”强调一遍。
挑人问,“你,你说,咱是几队?”
“老鼠,斗,四。”
“你说,咱几队?”
“老鼠,斗,四。”
“散!再散,走远点,喊你们回来结合,赶紧就回来,谁慢还挨打!”
在后边,这一队只练几个解散,不停的练。
练了一遍又一遍,其中又惩罚了数个慢了的人,但没有人再走丢了。
总之,一次练兵太多,混乱出了不少,但,总体而言,一千两百多新兵队,编制架构算是给清清楚楚的给搭建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