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为,驯养勐禽,捕杀敌军信鸽。”
……
“于【牛】,火牛破阵之术……”
……
“于【马】,老马识途,渴马知水,夜敌马警,遇雪知崩,林险马惊……”
……
“于【虎】,虎骑突阵斩将术,虎骑屈骑之术……”
……
“于【兽】,御兽战法,克兽兵之正奇两法,正为堂堂之阵,奇攻为火,为怪异,为虎皮惊兽……”
……
“于【犬】……”
……
“于【象】……”
……
“于【蛛】……”
……
一卷禽兽兵法,从头到尾,一遍看完,张角大为惊异,鸡鸟马牛虎兽象蛛犬,此禽兽十者,竟能成兵法一门。
意犹未尽,张角从头到尾又详读数遍,越读越觉兵法精妙。
只是,张角万分疑惑,为何李孟羲要将兵法拿来,这毫无道理。
再说,李孟羲为何本拿来一卷空白麻布,然而上边却写满了字。
此事得怨李孟羲弟弟小砖。因为没有足够纸张,李孟羲每每记录所得,全都写在布上,他记录的又勤,每天都记,很快,积存的布匹堆的睡觉的车里都没空了。
然后,李孟羲又让木匠营再做了一辆厢车,那辆车专门用来存放布匹。
作为一个有条理的人,李孟羲把写过的布匹,和新的没写过字的布匹,分开两放,这样,取用之时,方便无比。
可一个没管住,没东西玩的小砖钻到了车里去,把布匹卷当积木玩,这边挪到那边,那边挪到这边,玩的不亦乐乎,全混了。
于是李孟羲就不小心,把禽兽兵法一卷,误拿给了张角。
——
李孟羲在等张角把太平要术给腾录下来,他在黄巾营外,百无聊赖的,踢着一块石头,踢来踢去的玩。
石头踢出去,李孟羲目光随着石头动,一只穿草鞋的脚,出现在视线中。
李孟羲抬头,见是一名黄巾军。
“天公将军有找。”黄巾兵毕恭毕敬的道。
李孟羲愣了一下,写这么快?
带着三分疑惑,李孟羲再至黄巾大帐。
到黄巾大帐,李孟羲第一眼就迫不及待的朝矮几看去,矮几之上,空空如也。
没写啊,李孟羲微不可查的皱眉。
坐定,李孟羲拿眼看张角。
不待李孟羲相问,张角微微一笑,问李孟羲,“方才,公子带来,可是一卷空卷?”
“……是,我军中少纸张,只有以布代之。”李孟羲疑惑道。
(果然如此。)张角神情微不可查的动了一下。
心里有了计较,而后,张角直起身体,目视李孟羲,面色肃起,沉声道,“兵法有道,道则法天地,天地则法自然。”
好,好一个开篇,一听就玄之又玄,牛逼的很。李孟羲眼睛大亮,不由坐直身体,全神贯注,侧耳倾听。
“兵胜之道,下制天和,中制地利,上制人和,守和以正,谋胜以奇。
于奇攻之法,天地人神,风火雷气,万象物类,皆可制奇。
某先予你,兵之奇法,之,【禽兽兵法】。”
李孟羲听得十分投入,一时,未注意到这个禽兽兵法,哪里有不对。
偷偷看李孟羲面色如常,张角又继续道,“【禽兽兵法】,盖知用禽兽之力,借禽兽克敌制胜。】”
李孟羲面色如常。
张角继续道,“于【鸟】,鸟有三用。
一为,观林鸟不落巢,知林有伏兵,此察伏兵一法。
二为,飞奴传说,一日千里。
三为,驯养勐禽,捕杀敌军信鸽。”
李孟羲目视张角,面有疑惑,觉得……怎么耳熟。
“于【马】,老马识途,渴马知水,夜敌马警,遇雪知崩,林险马惊……”张角仍在继续。
李孟羲眼睛大瞪,(卧槽?!)
张角神情郑重,迎上李孟羲诧异无比的目光,神情不变,依然在口述兵书奇法,“于【虎】,虎骑突阵斩将术,虎骑屈骑之术……”
“于【兽】……”
“于【犬】……”
“于【象】……”
……
张角不停的口述玄奇兵法,李孟羲则眼睛越瞪越大,嘴巴越张越大,越来越震惊。
“鸡鸟马牛虎兽象蛛犬,此禽兽十者,为禽兽兵法。”
李孟羲终于忍不住了,他惊呼出声,“……怎会如此?!你怎知我【禽兽兵法】?!”
张角笑了,悠然道,“此乃《太平要术》所记之兵略奇术,怎你之术?”
“莫非,小公子亦有南华上仙传承?你我,竟师出同门也?”张角露出一副惊讶模样。
“……非,非也,某不知南华……”李孟羲声弱以答,他此时,脸色古怪无比,心中波涛汹涌。
别人不知,可李孟羲很清楚,这禽兽兵法,非是出自古之兵书,也非是跟任何人所学,乃是,自己整理和所悟出来的。
可为何,张角所述之传说中之天书,《太平要术》,为何,竟与自己所整理的兵法,一个字不差……
天书,天上所来之书……
天上……
李孟羲突然记起,来汉末第一日,夜里,天上赤星妖异。
李孟羲忽然有了一个吓人的猜测,(天……所谓的南华仙人,南华仙人,不会是就是我吧……太平要术,难道就是我写的……)
李孟羲满面骇然。
再记起,张角军中,张角军中,竟然也有大量车马牛骡,与义军后勤重点颇类似,张角军中,也有妇孺营,也照拂妇孺,张角也知有长椽破阵法,李孟羲记得很清楚,长椽破阵之法,乃是有一日,于河边,见关羽练兵之时,由士卒们自己推演而出……
太平要术,太平,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兴亡皆苦,天下之幸,唯太平也……
李孟羲一阵胡思乱想,眼神发直,神情变幻不定,一副惊怖莫名之状。
张角见此,心中又有计较。
许久之后,李孟羲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惊魂未定的,怔怔的看着张角。
张角趁机又道,目视李孟羲,张角目光认真在李孟羲脸上游移,“我得太平要术,学得观相之法堪命之法,观公子面相……可能一谈?”
李孟羲一愣,伸手作请,“但讲无妨。”
张角凝神观望李孟羲良久,“公子家中,应还有亲卷?”
“确有。”
张角点了点头,而后,不露痕迹的观察着李孟羲的反应,又出口道,“我观公子,早夭之相,命格浅薄,”说到这里,张角看到李孟羲忽然童孔紧缩,神情剧变,张角心有计较,心知,说中了,张角不动痕迹,继续往下,“以公子面相,难至弱冠,可公子因何,至今日未丧?”
李孟羲心中波澜又起,竟然如此!张角竟能堪破命理!李孟羲深知,自己乃异世之人,穿越来的那天,原身必是已经死了,原身可不就是命格浅薄,早夭之人。
李孟羲惊骇万分,他震惊的看着张角,这世间,真有太平要术不成,这张角,竟真的师承仙人?!
暗观李孟羲反常之态,张角心里有底,他忽然严肃,目光炯炯,“我观公子,乃破军坐命,一生兵伐随身,乱世妖异,劫应赤星。”
“君破军住格,军争自能无往不利,然君命格薄浅,若杀戮过甚,则必遭天噬也。”
“君当少造杀孽,以免灾厄。”
“某与君,堪命有七,
鹿为强,
雒为危,
风为失,
川为运,
龙为折,
霆为噬,
犀为终。
且谨记之……”
话未说完,张角忽然脸色大变,双眼大瞪,五官扭曲,表情难看,“噗!”,张角突然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整个人仰面倒地。
李孟羲被热血溅了一身,又见张角吐血倒地,李孟羲身体抖动了一下,回过来了神来,他赶紧过去看张角如何。
把张角用力扶起,张角幽幽醒转,他双目失神,喃喃道,“妄论天机,竟反噬如此。”张角满面骇然。
好久,张角挣扎起身,推开李孟羲搀扶的手,踉跄着起身,朝帐中屏风后去了。
李孟羲茫然无比。
片刻,张角怀抱一锦绣所盛之数尺长物,过来,交给李孟羲,道,“此《太平要术》,今与公子。”
李孟羲茫然之中,接过沉甸甸的锦囊长物抱在怀里,又茫然无比的离开。
——
回营,李孟羲回到厢车之中,好久才平复下来。
什么,鹿啊风啊,强啊势啊的,什么天机,破军,都什么。李孟羲茫然无比。
好半晌,他忽然记起了带回来的锦绣所盛之物,打开锦绣长袋,中有麻布一卷,并古朴玉轴一副。
麻布拿出,之上墨迹未干,视之,乃【禽兽兵法】,分明,是张角所写。
再拿长数尺的古朴玉轴,玉轴太长,稍微斜起,就顶到了车棚顶,抻开一角看,为首,见四个竖着写的澹金色字形古拙的隶字,细看,分明乃是隶书的【太平要求】四字。
李孟羲眼睛一亮,赶紧就往后翻,待玉轴抻开好长一段,李孟羲愣了,太平要术四字之后,是空白。
诧异之下,他又往后抻,还是空白。
自觉有异,李孟羲赶紧卷起玉轴,去营中找了水湿了玉轴,不见有字,对着太阳看,也不见有字,拿手摸纹理,没感觉有字,凑火微微的烤一下,不见有字。
电视上试秘籍的方式,全试了,全以失败告终。
李孟羲抱着沉重的玉轴,他站在那里,思索了很久,他忽然笑了,果然,和鱼腹丹书一样,独臂石人一样,这个太平要术,也是同类之物,哪有什么玄之又玄,只有一轴空白。盖,张角假借南华传书之名,以聚众起事之手段也。
好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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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不加怪力乱神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