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重伤体衰之人,虽有厚褥御寒,然远不足。”
“依我军军律,为避失火,帐中禁止升火。其实,若昨夜在伤兵床铺左右升起篝火,则帐中温暖如火,伤兵决计不至死于寒夜。”
“有此一失,乃军医众人未能尽知医理,在某未能早料,方至今日之失。”
李孟羲要是不说其中关键,谁人知晓伤兵会因为少了一堆篝火就死了。
刘备安慰到,“幸好羲儿你精通医理,若不然,我等迟迟难知此疏,不知还要枉死多少手足!”
看着李孟羲,刘备认真请教,“羲儿,既知此疏,那便劳烦你想想主意,也好来日少死些将士。”
李孟羲手一伸,“走,坐下谈。”
刘备忙闪身让路。
于矮几旁,李孟羲落座,关张刘备也落座。
整理了思路,李孟羲目光扫过刘关张三人,道,“重伤之人惧冷,要点便在保温。
保温之法,我已想妥数法。
其一,就如方才所见,夜间之时,可与伤兵床铺两侧点起篝火,以抵御夜深之寒。”
这第一法说出,刘关张三人微微点头点头。
“但这第一法,升火虽能暖整帐,可若在天寒地冻之时,伤兵床铺贴地,依然背下冰凉,篝火之法,依然有其不足之处。
故,某想起一法,可起火炕以暖床铺,火炕加之篝火,可使伤兵周身皆暖,可安其性命。”
火炕,刘关张三人都没听过,目露疑惑。
见此,李孟羲解释,“不过以土湖一土床耳,土床下有灶,灶中烧柴,土床可暖热如火。”
经此一解释,刘关张三人目露恍然之色。
土炕没啥复杂的,然而思路奇特,刘关张三人皆惊奇,床下边还能烧火,床还能这样垒。
“土炕之法,为保暖第二法。”李孟羲继续道,“可某思之,此法用于实战之中,难也。
试想,行军途中,仓促遇战,仓促有伤兵,再着人仓促垒炕,炕垒成,湿泥不干,难以立用,纵用柴草烘烤可立用,可今日垒炕,明日行军便走,明日还需再垒,繁琐甚矣。
依前例,三位可还记得,我军中陶匠营所建陶车否?
陶匠众人用黄泥于板车上湖一小窑,于是白日行军之时,窑中添柴,可边行军边烧陶,一个白日,一车一窑竟可烧得陶碗几十件之多!”
“第三法,便是如此。
可着匠人做一大车,车上垒土炕,土炕上再架棚顶防雨,有此炕车,若有伤兵,不需匆忙垒炕,可立安置于炕车之上,再添柴于炕中,须臾之间,炕床可暖。
且有此床,纵行军紧急,纵雨雪交加天寒地冻,重伤之人可安身炕上,不涉寒冷,安然无恙。
此炕床不需甚多,军中携此床十架,便足以救助紧急伤重之人。”
“妙啊!”刘备立刻忍不住拍掌赞道,“有此车,伤兵无忧也!”
——
与此同时,伤兵营中,此时伤兵营中每顶帐篷中都升起了篝火。
军医田卜此时到了妇孺营,田卜找了找了小孩子们,摸摸这个小孩子脑袋,再摸摸那个小孩子脑袋,然后田卜再摸摸他自己的脑袋,摸摸自己的手。
果然如军师所言,“婴幼体温最热,成人次之,老迈再此,体温盛则命强,果然如此!果然如此!”
田卜骤得医道至理,心中激动不平。
田卜乃医术高手,一朝知晓了体温和身体机能的关联,瞬间,田卜便想到了许多治病救人的方略,念头瞬间通达。
田卜感慨,军师精通医理如此,真神人也!
何止田卜,军医营所有军医在这一日大受启发,医术瞬间有了飞跃。
自此日起,李孟羲在义军军医群体之中,人望无两,人所难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