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甲很是夸赞了老人一番。
老人张着没牙的嘴巴一脸的笑意,无声的笑了一下。
在之后,赵甲重新给开弩上弦,让村人们轮着来操纵弓弩,连妇人也上手射了几弩。
村人们神情可见的兴奋。
不久,在地里干活的人撒完了种子回来拿种子的时候,路过谷场一看,看见老爷子正拿着弩颤颤巍巍的操练着,村人和屯丁见之,皆是惊奇。
赵甲上前与村人屯丁们说明了来意,屯丁与村人们对训练之事并不抗拒。
村中有屯丁十一人,村人有六十三人,在教导队的协助下,不日就将能进行操练了。
按队列训练的速度,一个月时间,足以让六十多个村人熟悉基本的队列动作。
战兵六人加屯丁十一人,共有熟悉队列的人员十七个,一个月后,通晓的队列的人从十七个变成八十个,这是近五倍的扩增,近五倍的扩军。
——
已是午后,刘备一众奔行八十多里地,终于抵达了当时义军与官军对峙的战场。
时隔日久再故地重临,刘备看着旷野中沟壑并土垒交错参差的战场,哪怕时隔日久,哪怕经历了雨水的冲刷,当日阵势的森然肃杀依然毫不减色。
阵势在前,已不需刘备多做讲述,简雍举目眺望,入目所见一人高的长长土垄跟横着的棺材一样,横一截横一截平放在那里,每一个土垄长截长短整齐的不可思议,几乎一模一样长短,从近看到远,从左看到右,从东看到西,横亘与地平线上的所有土垄都是一样。
密密麻麻的土垄,每道土垅之前都有一道同样长短的深壕,土垄与土垄,深壕与深壕之间,断续的留出狭窄的仅能供单车同行的狭窄小路,整个战场,给简雍的感觉,如若一张拉开的巨大的鱼网盖在地上。
刘备给简雍指了指当中之处,说到,“皇甫嵩营寨便在当中。”
立时,简雍脑海中浮现了一副画面——官军营寨扎营当中,四周被一人高的土垄和无数的壕沟围的水泄不通,而唯剩的道路,只剩狭窄的仅能单车通行的小道。
被围成这般铁壁合围,简雍自思若是自己,插翅难飞。
边上,刘备手指着战场继续讲解着,“当时,土垄之上,还摆有车阵,当中狭道上,也摆有车阵,车阵后放的枪阵。
为防官军骑兵突阵逃逸,当时,我军骑兵分散各处,于阵后盯守,但有零散骑兵跳阵而出,我骑队立围杀过去……”
简雍目光肃然的审视着整个地势大变的战场,土垒壕沟与车阵相合的阵势实在太过骇人,简雍已丝毫不怀疑,当时刘备当真是能把数万官军一网打尽。
刘备看过来,对简雍道,“宪和,走,往前一观。”
——
抵达阵势之前,刘备跟简雍前后翻身下马,走到前边去,走近壕沟,抵近了简雍才发现,远看低矮的土垄,比想象的高多了,比人还要高,几乎是一个土墙一样,再想象一下在土垄上放下一排车阵又该是怎样威势,简雍面色肃然。
来的方向,是皇甫嵩营寨背面,因而土垄在前,而壕沟在后。
沿着窄道朝前,前边又见壕沟,简雍扫了一眼左右两边的壕沟,壕沟陡着修的,修的直上直下的,前段时间下雨了,沟里积了水,积水中,狰狞的木刺有些倒在了水里,有些仍然狰狞的支愣着,这要是掉下去,可落不了好,沟又那么陡,掉下去爬都爬不起来。
前几天刚下过雨,地滑,简雍生恐自己掉下去,不着痕迹的往中间走了走。
此时,一条极有用的战术被简雍给忽略掉了。
若是李孟羲来,李孟羲一瞅见当时挖的沟下了一场雨沟边变得湿滑无比,那么李孟羲当立刻就明悟,原来野战公事除了土木作业,原来还可以加魔法的,可以在沟沿儿上倒点水,然后用泥水给搪的非常滑,甚至可以倒油,甚至可以撒黄豆。
就说,一把黄豆换来三四个摔倒的敌军,换三四个敌军的命,值是不值。
若再结合天时,冬日之时,壕沟前泼许多水,冰面结成,就是骑兵冲过来也得打滑。
可惜李孟羲没在这儿,一则战术埋没了。
简雍仔细打量着壕沟,壕沟宽少说有三四丈,深过人高,这么一道壕沟,比之涿州县城外干涸失修的护城河都要宽都要深了。
简雍回头好奇问道,“玄德,这么宽的沟,修了几天?”
刘备抬头回想片刻,“三天。”
顿了下,刘备补充到,“是三天三夜,夜里也修个不停。”
打量着数丈宽的巨沟,简雍微微点头,三天三夜忙个不停,一日夜修沟一丈,也说的过去。
突然,简雍突然抬头,疑惑的问道,“……修这么多沟,你打仗,还带那么多锄头?”
简雍显然意识到了问题的关键,关键在后勤。
随后,刘备给简雍讲了为什么有那么多锄头,第一,游骑商队早就开始乃锄头斧头等各类工具了,其二,黄巾流民手里多有锄头等农具。
而有这两点,根本还不够。
军中虽是有大量锄头,但要是不提早收集整理起来,事到临头再去征集调派,太耗时间,而当时,军情危急,第一丈壕沟要在半日之内挖起,稍耽误就不能成事。
总之,当时能三日之间挖起了数丈长沟,人力,组织,后勤,统筹,缺一不可。
再往前走,行至皇甫嵩立寨之处,脚下,当日官军埋桩子的坑洼坑洼还清晰可见。
简雍拿脚踩了坑洼两下,他寻思,这么久,都没人迹到此吗。
战事结束很久了,巨鹿境内依然人迹稀少,战场几乎未变,此背后,几许苍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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