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日,这日,李孟羲去训练场检查本部乡兵的训练成果。墂
这二十五日以来,乡兵们进行的所有训练,只是一套队列动作而已。
在教官们带领之下,一队队乡兵络绎上前演示训练成果,将训练成果一一展示。
一教官跑步上前,其身后,成四列纵队的几十名乡兵踏着操着整齐的步伐踏踏踏踏跑来。
到了位置,教官一声立正命令下达,踏的一下,一声齐整无比的脚步踏落之声,所有乡兵立刻停住不动了。
之后,在演示的所有的队列动作中,无论是转向,还是对齐,这一队乡兵表现的可圈可点。
在队列训练的全套训练中,由易到难的顺序是,立正最简单,再到对齐,再到转向,由转向,再到并排齐走,再到齐步跑动,可以说,每进一步,难度都倍增。
在最后的列队跑动这一项,跑出四五十步远,场上演示的乡兵队列就跑乱了。墂
毕竟训练时常还不足一月,能勉强列队跑动,就能勉强在战阵上列阵冲锋了,乡兵们已初步具有阵战之力。
随着演示继续往下进行,各队训练成果大同小异,训练的最好的,能列队奔走百步外而队形不乱而,哪怕是最差的,也至少能做到保持阵型齐整的同时齐步前压。其中,略有些转向时转错了,齐步走时迈错脚了把前边人鞋子踩掉了的,这些错误放在实战中,后果其实不小,不管是转向错误还是迈脚错误,一人出错,将使整个队列陷入混乱,但练兵时间着实不长,出这些小错误在所难免。
良久之后,所有乡兵队伍演示完毕,李孟羲大体满意。
后,李孟羲令所有乡兵列阵校场当中,开始考察军姿。
四五千人排着整齐的队列齐刷刷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场面殊为壮观。
李孟羲抬头看看日头,时间还早。
李孟羲站在高台上,居高临下的俯瞰着整个训练场,他迟迟不下终止命令。墂
一刻过去,两刻过去,半个时辰过去了。
等到一个时辰之久,眼瞅着四五千人的阵列当中,几乎没有人乱动,齐刷刷的四五千个一动不动的木头人,见此一幕,李孟羲笑了,他对训练成果极其满意。
传闻,明朝戚继光将军麾下的强兵能在大雨滂沱之天站立一日之久不动分毫,今乡兵训练日短,不可能有戚家军的纪律性,但,能站足半个时辰,已经难能可贵了。
“解散!”李孟羲高声宣布。
——
解散后的乡兵们虽散未乱,他们无一人超出训练场的范围,在训练场区域内,乡兵们依然按照队伍编制,每一队,每一什,每一伍凑成一群,随地歇息起来。
在乡兵们歇息之时,李孟羲四处走动巡视着。墂
角落里,一乡兵揉着站的发疼的脚踝抱怨道,“天天让咱站站站!这有个球用!”
同伍之人赶紧用眼睛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察觉到异常,这乡兵赶紧闭嘴。
然后,李孟羲和一众将官就从边上走过去了。
李孟羲走远,那名出声抱怨的乡兵忐忑的问,“军师没听着吧?”
李孟羲当然听到了那名乡兵的抱怨,既然有人抱怨,那说明就是问题,且,此问题可能还不是个例。
所处环境不同,考量也该不同,如果是在巨鹿,或可不必考虑到乡兵们的想法,反正来日方长,有足够时间去向乡兵们解释队列的作用。墂
但现在情况不同,现在巨鹿军客军在外,当地乡兵不如巨鹿的民兵,双方信任度根本不一样。
乡间对于军伍的普遍常识是,军伍中该习练搏杀技艺,要是不学厮杀技艺,乡兵就会感觉心里没底。
此间不同巨鹿,此番时间紧迫,又马上就要作战了,没那么时间去长久经营,所以,该尽一切办法稳定人心。
既然,乡兵们普遍的常识认为,搏杀技艺才是最重要的,那,何妨教点搏杀技艺呢,哪怕只是为了安稳人心呢。
可再一想到,区区一两天的练习,时间太短,估计乡兵们仍会心里不安。
问题到了,该如何在三两日时间之内,让乡兵们心里有所持呢。
最能安稳人心的方法,不在训练场上,在实战。墂
想到这里,李孟羲突然就想起匠营堆积如山的木头了。
那么些木头,正好排上用场。
随后,李孟羲去检视防线,防线虽已构建了近一月之久,看在李孟羲眼里,仍太过简陋。
李孟羲令人用匠营囤积的木头,在防线的土坡之上,建起一道木墙。
大量人力一经发动,效率极快,半日之间,就在土垒之上建起了一道高大的木墙。
做完了准备,李孟羲的目的开始显现,他邀乡兵们过来观看加强过的工事,问乡兵众人,若是依工事而守,可能守的住?
乡兵们看看一人多深的壕沟,又看看堆的半人高的土垒,又瞅瞅木桩子并排垒成的高大木墙,这般森严,就是战马都挡得住,怎么不能守。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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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兵们自信满满的表示,足以守住。
“那好,尔乡兵人等来守,我部战兵来攻,看你们守住守不住。”
——
战幕拉开,乡兵们踊跃参与,他们几乎挤满了土坡和木墙后的每一步空间,乡兵们手拿长杆严阵以待着,与人多势众的乡兵相比,巨鹿军战兵就显得太少了,投入演练的战兵才二百人而已。
等双方都准备好之后,对战开始。
战兵百夫长挑了个沟窄坡低的薄弱位置,领着一大群如狼似虎的战兵嗷嗷叫的朝乡兵杀去。
这是一场极其没有技术含量的攻击,虽,战兵百夫长有不错的眼光,一眼叨中了薄弱处,可他战术不对啊,防线前的壕沟再是窄,仍是壕沟啊。墂
百夫长勇力过人,他身先士卒的冲到最前边,冲临壕沟之时,勐的纵身一跃,一下跳了快两丈远,直接跳土坡上了。
百夫长跳沟而过之后,顶着盾迅速往土坡上攻,土坡上站着不少乡兵,乡兵们拿着木棍朝百夫长乱戳过来,这百夫长是个勐人,他顶着一张大盾顶着,愣是能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