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时刻,官军后备兵力上城了,一队人高马大的精锐甲士紧急登上城来,有此一部强有力的生力军加入,官军缓缓把阵线压了回去。
到最后,还幸存的登城贼兵被重新压回了火海之中,这群溃兵被脚下的火烧的叽哇乱叫,为求活路这股残兵慌不择路的接二连三的从城头跳了下去。
立刻,城下传来接连的沉闷落地声和惨叫声。
攻城战发生在全部城墙上,全线都在激烈厮杀。
北城门处,城门前的空地上,从城头上丢下的落石七零八落的散落一地,石头多到几乎连下脚的地都没有了。
北城门已打退了多次攻击,城门近前歪斜着多辆被砸毁的攻城椎,攻城椎附近,贼兵尸体多的几乎把攻城椎给围起来了。
上回火攻倾倒下来得桐油还继续在攻城椎和尸体上燃烧着,尸体堆里已被烧的焦黑的尸体被烧的冒出了油滋滋作响,一股令人作呕的怪味直往城楼上飘。
“又过来了,快快!起来!贼兵过来了!”
城门楼下,一正倚墙歇息的百夫长从了望孔瞅见敌军又一波攻城椎队来了,他赶紧一骨碌爬起来连喊带踹的把同伍喊起来。
守城看样子很艰难,士卒们状态已濒临极限,在震天厮杀之中也能睡得呼呼响。
城下,贼兵攻城椎队缓缓接近城门,在攻城椎之前,前驱的是贼兵盾手,盾手们顶着盾跑到城下妄图把满地的落石和尸体清理出来好给后续攻城椎开出通路出来,在这么顶到鼻子下的近距离内,盾手除了组起严密盾阵能毫无破绽以外,不摆盾阵一张张盾孤零零的并不足以防护万全,必然是顾左难以遮右,这在城头守军看来,就是一个个靶子,怎会放过。
逮着这个绝好的击杀机会,城头弓弩手把箭失嗖嗖往下射,那些顶着盾冷冷哧哧挪石头的贼兵盾手跟被隔麦子一样顷刻被收割一片……
贼兵在付出相当数量的死伤后,成功把城门前的石头,尸体,还有残破的攻城椎给挪开了,通路再一次打通。
城墙上,满眼血丝的守门将领透过了望孔死死往下盯着,当看到城下攻城椎接近的刹那,“扔!”他大声下令。
听到命令,早准备着的守兵们数人合力抬着一个装着大石头的大筐子,用力把筐子抬到城垛上,筐子一推,一斜,大石头从筐里滚落,直直向下落去。
城门处顷刻间下了一阵小小的石头雨,正处于攻击中心的敌方攻城椎一时间承受了大量攻击,落石砸在四周,砸在地面上,把泥土砸的碰然飞溅,落石正砸在房屋一般的大的巨型攻城椎顶棚,顶棚上的木板被砸的卡察作响,地上的石头太多了,新砸下的落石恰巧跟一块大石砸到了一起,石头与石头硬对硬的碰撞,响起开山裂石般的碎裂声音,在飞射的碎石当中有一块花生大的小石头嗖的一声正撞进贼兵队伍,好巧不巧的正撞在一人脑袋上,竟把人当场撞得昏死过去。
贼军这回的攻城椎做的坚固,扛住了石头的攻击,攻城椎缓缓接近了城门,巨大的原木椎头正顶在坑坑洼洼的铁皮城门上。
攻城椎动了,原木椎头冬的一声砸在了高大的城门上,城门被这一击砸的连同整个城门楼都在轻颤。
冬!
冬!
撞击一下接着一下,城门门轴发出不堪重负一声声吱呀之声,门破既在不远。
贼兵主攻方向,在北,北向城墙上是贼兵攻打最勐烈之处,也是官军守得最艰难之处。
北墙处,敌军最多的攻城器械都集中到这里,一架架高耸无比高度超过城墙的塔楼抵近在城墙近前,细数有十二架巨型塔楼靠城,左近被焚毁的更是有数倍于此。
在巨大的城墙和巨大的塔楼面前,双方士卒都像蚂蚁一般渺小。城墙上,蚂蚁一般黑压压的双方士卒在搏命厮杀着,塔楼上,蚂蚁一般的贼兵顺着塔楼内部的梯子在快速向上移动,爬到最顶端的贼兵士卒踩着跳板直接在城墙上方三丈多的高度直接跳了下来砸进了城头人堆里,连人带衣甲带兵器一百多斤的重的人体盖顶砸下来,光靠砸击,就跟投石机的石弹一样厉害,被砸伤砸晕乃至砸死的城头守兵不在少数。
塔楼比城墙高那么多,跳板一伸,直接伸到头顶上了,够也够不到,贼兵直接在头顶跳下来,怎么防的住。
这也就是为何北城墙上全线都在厮杀的原因,守方根本就没有有限的阻止贼兵空降的方法。
守方用的反击之法,用长枪在下边竖着,等贼兵跳下来直接把人戳死,可能戳死两个,三个,二十个三十个,扛不住二百三百个,尸体越积越多,能把过道都给埋了。
守方自下而上,还能拿弓弩反击,可塔楼上贼兵跳下来只是一瞬,他跳的一瞬才露头,纵是在他跳的时候把他射到,他还是要砸下来,百十斤的一个人几丈高砸下来,躲是不躲?不躲就被狠砸一下,枪都能被砸断,骨头都要被砸折,要是躲了,就放任他登城了,他跳下来又摔不死,让他落了地,他转即就扑杀过来。
自塔楼往城墙上落,无论落下的是一具尸体还是一个活人,都是对攻城方的正收益。
借助塔楼,贼兵兵力投放顺畅又迅疾,每一个塔楼都是一个极高效的登陆点,北城墙上靠着的十二个巨型塔楼,再加上众多攻城梯,使得北城墙上全线开花,北墙上的官军陷入没日没夜的厮杀当中,耗损巨大。
稍远,贼兵支支新的攻城队陈列在后,再远,贼兵营帐无数,再远,贼兵把四面八方抓来的百姓穿着绳子正驱赶回来准备抓人填城,敌军后备人力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