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茵,你放下那佩刀再与哥哥好好谈,那刀锋利,划破皮肤很疼的。”蔡屿当即紧张起来,接着半诱半哄。蔡梓涵还是未曾放下,示意蔡屿将人屏退了才提着那刀远远地坐下。
“哥哥,你就允了妹妹这次可否?自小我就与你一同强身健体,虽赶不上你万分之一,但是逃命的本事我可是一等一的,就算你差人将我抓了回去,路上还是能逃脱的。”蔡梓涵软下语气,恳求哥哥。
“你当这是哪里,沙场千军,人人杀红了眼,你那几分皮毛你真当能全身而退?”蔡屿虽然宠爱胞妹,可底线在前,怎能将她的安危视而不见?
“哥哥,你可知我找了那皇觉寺的青岩高僧,他说了什么?此次你行兵必有劫难,我与你须得同气连理,在一起才能化解这劫难平安归来。我若是回去,日日夜夜担忧你的安危,茶不思饭不想,你又可忍心?万一哥哥有个什么不测,我会恨自己一辈子的。”蔡梓涵放下手中的佩刀,起身站到已经卸下盔甲的蔡屿面前,刚止住泪珠的眼眶红红的,像委屈的兔子。
“自茵茵记事起,哥哥便是我的父母,我的天,我的地,若茵茵失去了这片天地,那便没有家了。茵茵不像哥哥,除了茵茵还有这天下国家,可茵茵的天下就只有哥哥,只要能为哥哥做的,能尽那么一点能力保护哥哥的,茵茵都是愿意的。你就答应茵茵这一次的自私,求您了。”蔡梓涵说罢,眼眶里泪花又在打转,直叫人不得不怜惜。
蔡屿闭了闭眼,他虽然觉得蔡梓涵说这些都荒唐,他从不信鬼神,但他此刻真真是不忍让妹妹陷入那心魔中,罢了,最多到时候多看着她吧,等战事了结,再回京向陛下请罪。
“你给我好好待在这营帐之中,不许乱跑。”蔡屿想生气又不舍得凶这可怜巴巴的小兔子,一时表情变得怪异而无奈。
蔡梓涵自知目的达成,乖巧地将那佩刀还给了守在营帐门口的小士兵,后又乖巧地坐在蔡屿的办公桌下方,偷偷瞄着自家哥哥的臭脸。
“这气质,就算生气也那么好看啊。”钱梓梓喟叹,养眼啊,她只在那山洞外见了蓬羽一面,连样子都没记住,就被迫进入这幻境之中救人了,这样看来,救了位赏心悦目的小郎君也不亏啊。
“梓梓,请停止你的肖想,我们蓬羽战神是根正苗红的大好青年,你不能去祸害人家。”嘶,钱梓梓真的发现钱小小这插刀功力不是一般的炉火纯青啊,这工作还不能给点福利了?
啧,这小弟弟很秀色可餐。
几日后,上京皇觉寺。青岩端坐在山门的菩提树下,他抬头看着西北方向的将星的亮光逐渐衰弱,掐指算了算,良久,他慢慢闭上双眼,岿然不动。夜风轻轻飘过,只带走了若有若无的叹息。
“哥哥,这是我为你熬的百合莲子水,这地方干燥,我怕哥哥心中烦闷,便偷偷开了小灶,我贴不贴心。”蔡梓涵轻轻放下手中的小碗,坐在蔡屿对面,用双手撑住小脸,亮晶晶地看着他问。
“你不要以为这般我便消气了,等回了上京,一定罚你抄二十遍女戒。”蔡屿恨恨地咬了咬牙,吓唬她。
“好好好,都听哥哥的,若是回了上京,一百遍茵茵都认了。”蔡梓涵笑得没头没脑,轻轻转过头去,飞快地眨了眨酸涩的眼,又回过头来,若是能回去,这女戒抄一辈子也无妨啊。
“怎么了?”蔡屿觉得妹妹有些奇怪。
“没有,只是茵茵想啊,以后哥哥找娘子,定要找个像茵茵这般对哥哥好的,能让哥哥开心的,然后生一堆小侄子小侄女给茵茵玩。”蔡梓涵调皮地眨了眨眼,银铃般的笑声在捂住的小嘴间漏出来。
“女儿家家的,害不害臊。”蔡屿弹了弹蔡梓涵的额头,引得她一顿痛呼。
夜深了,营帐外偶尔会传来士兵巡逻走动的声音,蔡屿头枕着臂躺在榻上,借着帐间缝隙透进来的微弱光线,拿起怀中妹妹塞给他的又一张护身符,这张,倒与上次的不太一样。
蔡屿只当是为了妹妹安心,也没细想,等此事了结,再好好回去张罗这小姑娘的事,要不然这日日闲着没事干。
“将军,城门外集结了一万沅国兵马,他们在挑衅我等出战。”一位小兵前来汇报,蔡屿面前铺着战阵图,这几日,沅兵明明节节败退,可每日都有胆子前来叫阵,蔡屿知晓这是缓兵之计,他们想拉低他们的士气同时计划着更大的阵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