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影叫上落云,通知飞凤去带上秦骄。
他准备走出城主府,好好看一看记忆深处的落凤城。
也看一看,这神州的炎黄同胞们,过的到底是什么苦日子。
明面上摆出来的意思是,咱们这少城主好了伤疤忘了疼,又准备下一次的寻宝事宜了。
至于真正的原因……
当然不是有那么多空闲时间出门逛街。
这趟出来,是为了解决一个关键性问题的。
那就是郑南镶的名!
说真的,对于这郑南镶,苏影还是感觉很头疼的。
这家伙太老道了,所有的事儿虽然都与他有千丝万缕的关联,但是,就是没有任何实质上的把柄,就算真的将那死士名册原样弄出来,死的也只是何北言。
公饱私囊这件事他完全可以全推给何北言,最终,他了不起当个失察之责,没啥大事。
至少,相比于他这些年在落凤城办的一件件实事来说,不论他是出于公心还是私心,总是瑕不掩瑜。
所以,这家伙就特别难对付。
而想要弄死这家伙,又必须得先除其名,要不然,名不正言不顺。别以为一城之主就当真是手操生杀大权了,就一言九鼎了。
就地球古炎黄那集权到极致的汉武帝,想要杀个人还得找由头呢。
万幸的是,那家伙可能由于太过自信,还是留下了一点儿把柄,而这把柄能不能抓住,就要看自己够不够本事了。
苏影暂时不太想抛头露面,至少,在解决完内奸问题之前。
以前的苏影是什么样的,现在的自己又是什么样,不论是行走姿势还是言语习惯,有心人一眼就能看出区别。而要让自己装出以前苏影那副瑟缩抖索,连话都说不利索的样子……
不是不想装,而是当真装不了。
让一个常年刀头舔血,踏遍黑白道的陈小石去演一个天生的怂包?还是让一个在死亡矿坑中尝遍人生苦难,仍旧挺直身躯,不惧生死的苏影去演一个见血就晕的胆小鬼?
就算装得再像,也无法将那骨子里的懦弱演出来。
所以,苏影就很拉风地乘着两匹马拉着的大车,浩浩荡荡地开出城主府。
尽管已经在记忆中找到了答案,然而,当亲眼看到这座母亲城的模样,苏影心头来自陈小石的那一面仍旧止不住眼睛一酸……
墙体外形秉承着古炎黄的风格,灰色点缀着点点青苔的城墙镌刻着岁月的痕迹,沿着城门洞踏入城内,唯一能入眼的也就是那呈不规则线段往前延伸的主干道。
虽然有些泥泞,却大致还算干净,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不应该出现的脏东西。
除此之外,就是一片破败。
几块木头一搭,竹片编成的门栅挡一挡,这就是一间屋子。至于左右两边黄泥夯成墙,前后木板层层叠搭,顶上再用竹节呈un形状覆成防水层的,这种房子已经算是‘小康之家’了,至于青砖碧瓦……放眼望去,少得可怜。
街道上到处都是衣衫褴褛的人,基本没有女子。
因为家里没有多余的衣服,丈夫要出门干活才会穿着衣衫,平日里在家,就那身在地球上破烂得连乞丐都嫌弃的衣服,却是他们的宝贝。
没有衣服,就会挨冻,有时候,差的就是那么点衣服,一家子,就这么没了。
苏影想起了那句话。
‘同穿一条裤子。’
其实,这句话最初表达的并不是哥俩好,而是这人家里穷。
曾经啊……那个祖国也是这么穷的啊……
但是,那时候的人们,就算再穷,脸上洋溢着的都是追逐梦想的神采啊……
因为啊……我们站起来了!
笑着吃苦,笑着拼命,一辈子吃了三辈子的苦,他们用他们的梦想和信仰,硬生生将那个一穷二白的祖国,托到了世界都要仰望的高度啊……
而眼前……
又何其相似呢?
虽然一个人衣衫褴褛,面黄肌瘦,但是,他们走路都是抬着头的,他们脸上,同样挂着笑。
唯一不同的是那笑着的脸上却有一分迷茫。
对于未来的迷茫。
就像浮萍,没有根。
就这样的城,这样的炎黄同胞……那些该死的蝗虫居然也能抢出那么多财宝?
那些财宝……又在哪儿呢?
何北言……呵……
看着一个个尽管行色匆匆,却仍旧对着自己这辆马车行军礼的同胞们,苏影有些坐不住。
他想着曾经和父亲的一番交谈。
每个人来到这个世界上,都有自己天然的责任。
那就是传宗接代。
这是你身为人这个身份,当尽的义务。
这是陈小石的父亲在他十岁的时候说的。
当时,陈小石问父亲。
为什么传宗接代是身为人当尽的义务?我看那些外国人有很多都信奉结婚不生子啊。传宗接代,这不是迷信吗,封建余毒哎!
父亲笑着答。
其实我说得片面了,应该这么说:身为人的其中之一,就必须要为这个族群的繁衍发展尽自己一份力。如果天下间所有人都不生孩子,那这个族群不出百年就会彻底灭绝。不结婚生子,算是自私的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