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御书房,看着堆满整个桌子的奏折,北辰忽然没有心思想要再去处理,只好楞楞的坐着。
华公公看了,亲自给他泡了杯茶过去:“皇上,您还在想着刚刚的事情吗?”
“华公公,朕是不是做的太过分了?明明知道这件事与她无关,但因为背后牵扯到柳家,朕还是想着要去打压一下。”北辰按了按眉心:“北境那边的事情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消息传过来?”
“嗯。”华公公说着,指着桌子上的信封:“这是皇上在去金娇殿之前送过来的,送信的人说了,北境的境况比我们所想象的,也许更差。”
更差?这话说的,让北辰的心立马就吊了起来。他连忙把信拆开来看,看完之后,原本就不怎么好的心情变得更不好了。
“她说的那件事,是真的。可朕已经派人出去查了这么久,却是半点消息都没有。还有,林娇娘那边的消息一直都没有进展,她不可能会无缘无故出现在阿遥面前的。”说起这件事,北辰就觉得很头疼:“这么多年了,什么都查不出来。对了,卫一过去了没有?”
华公公点头:“已经过去了,但今天的事情卫一不知道皇上您心里怎么想的,所以就没敢太跟她说话,只是顺着她说的话安慰她。”
“这样也好。让下边的人多几个心眼,既然背后的人已经开始动用林娇娘这枚棋子了,那接下来他不可能不再用。”北辰点头:“还有北境那边,先让人盯着,什么都不要管,先让他们自己斗着,哪一方最终赢了,我们再另做打算。”
华公公点头,看了看北辰,最终还是忍不住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皇上,今天这么做,会不会伤了皇后娘娘的心?”
北辰的动作一顿,但很快又恢复成无所谓的态度:“伤不伤她的心,她也一样恨朕。再说了,她说了不管怎么样她都会坐稳这个皇后的位置,只要她还是皇后,就还是朕的发妻,还是东夏最尊贵的女人,她不会离开朕。”
“可……人心总是难以揣摩的。若是皇后娘娘真的伤透心了,依着娘娘的性子,怕是要永远禁足于栖凤宫了。”华公公从北辰小的时候就一直照顾他,所以对于柳云遥也算是了解的。
虽然皇后娘娘看着是以家国为重,但本性仍旧是那个敢在圣京里骑马的柳云遥。是那个做事向来随心所欲,不把规矩放在心里的,只追求肆意快活的柳云遥。
若是真的让皇后娘娘对皇上伤透了心,她虽然不会说什么,但她会把自己关在栖凤宫里,不再过问任何的事情。
北辰沉默了半晌,这才低低的叹了口气:“那样也是好的,只要她没离开朕的身边,那就是好的。”
华公公还想要说什么,但北辰却换了个话题,:“你说,人为什么会变呢?你看看现在,朕已经看不见曾经那个满心满眼都是朕的阿遥了。”
“皇上。”华公公忽然正色起来,走到北辰面前正儿八经的跟他行礼:“不是皇后娘娘变了,是皇上您变了。娘娘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皇上您才是最主要的原因。但娘娘不让说,老奴也都发过死誓,可皇上您总是说娘娘变了,您又何尝没变过?”
“朕变了?朕哪里变了?朕不还是朕吗?”
“皇上,有些事,要看的是心。”
华公公说完,就直接告退走出了御书房。守在门口的太监们看到华公公走出来,连忙过去扶他。
回头看了一眼紧紧关上的门,年轻的那个不由得嘟囔了一句:“不是小的还多嘴,实在是皇后娘娘太让人心疼了。”
“是啊,明明为了皇上付出这么多,又受了这么多伤,这会儿还得靠常太医调理呢,皇上这说带禁军去包围栖凤宫就带,丝毫不给娘娘半点脸面。”
华公公脚步一顿,抬手给两人一个爆栗:“主子的事情也是你们能说的?不想要命了?皇后娘娘做事情她心里有数的很,你们也最好别在皇上面前说这些事情,如今北境和西凉都蠢蠢欲动,南陵虽然没什么动静,但难保不会有什么别的心思,你们别跑到皇上面前说这些事情惹得皇上烦心,知道了没?”
两个太监点头:“华公公,这我们还是知道的。但今天的事情我们属实是有些心疼皇后娘娘的,往后我们都不再说了就是,您别生气,您要是气坏了身子,皇上可得拿我们两个问罪了。”
“就你们两个会说话。”华公公也知道他们是没有恶意的,他刚刚也只是提点一下他们,并没有真正的生气,看了一圈在场的宫女太监,华公公没来由的叹了口气:“明明就有这么多人都把皇后娘娘当成皇后娘娘,有这么多人都向着皇后娘娘,可偏偏在皇后娘娘的心里,真正把她当成皇后的,除了栖凤宫里的人,就只剩下那些守在北境的什么也不知道的将士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