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娘家的。”祁蔚也没客气,将碗筷放好后,坐在了右厢房唯一的凳子上,这话听得司徒姬浑身一紧,随即又松懈开来。
“不过是赊的,毕竟——银子都在你那。”祁蔚埋着头,越发没脸没皮。
反正那些活禽不是掉入陷阱就是被他射杀,哪怕是司徒姬辛苦扛回来的,但他也没白吃,也是有功劳在的。
“哦,好的。”司徒姬端起跟前碗筷,反正神医也点头同意了。还没要诊金,乐在自在。
有了那一百多两,想来她和祁蔚的日子也不会太过难过。
司徒姬埋头扒饭,偶尔挑块咸肉。
原还以为病得没有胃口,不想在祁蔚的跟前:胃口会这么好。
“吃好了?”祁蔚抬头,惯用碎布净嘴,瞧着那泛白的边角料,怕用了不少时候。
“嗯。”
而就在司徒姬点头之际,祁蔚单手攥着树杆站起了身,看那拿碗的姿势,莫不是要去洗碗?
“这个还是我来吧。”司徒姬起身,作势就要抢碗,奈何祁蔚坚持的厉害。
殊不知他心里想的是双腿就要报废,索性趁着能动再做些事,也好减轻心理负压。
“那也行吧。”司徒姬转而拐去墙角,等她抱着草药出门时,祁蔚已是将碗刷好了。
“这天冷得厉害,既是洗好的话,就早点回房歇息去吧。”司徒姬俯身,从井里提了桶水。
再三刷洗,总算将药罐清洗干净。遂又倒入公羊尧配的草药,放在石头堆砌的架上,小心地燃着柴火。
“咦?怎么还没回?”司徒姬好不容易将火势调好,一抬头就撞进祁蔚那晦暗不明的眸里。
错愕了下,试探性地问道:“要不,帮忙塞个柴火?”
虽未得到明显答复,可看祁蔚坐凳的动作。到底是笑着打水,将铁锅侵满。
只是公羊尧开得草药颇为难熬,这铁锅的水都‘咕噜,咕噜’地起了水泡,还是没能熬成公羊尧说的黏糊状。
“要不,你先泡个脚?”司徒姬问完还不待祁蔚回答,作势就要往左厢房走。
“等等。”
司徒姬转身,带着些许疑惑同祁蔚的视线看去,那高堆的木柴上不是祁蔚用的木盆还能是啥?
殊不知祁蔚腿疾严重,已搬不了盆。而就在这大雪纷飞的冬日,他都是坐在井沿边泡的脚。
司徒姬望着木盆,继而转向祁蔚双腿,眸子瞬间就红了。
一同生活几年,她自是知道祁蔚的性子,怎的这般潦草?只怕,是不能再讲究了吧?
“祁蔚。”司徒姬的桑音嗡嗡的,带着些许沙哑:“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司徒姬将水打好,转身就往左侧厢房端,整个过程竟是连看都不敢看祁蔚眼。
她怕,她怕自己控制不住,当着祁蔚的面落泪。
殊不知这一切落入祁蔚眼中,早已被心细如发的他猜了大概。
不过小丫头这样照顾他的情绪,还是挺出乎意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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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又是表白扬尘小盆友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