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巡厅波格来里奇留下的!?这无疑让范宁转眼联想到了这位“刀锋”的收容控制者。
而且,罗尹的情报早提及了波格来里奇正在南大陆活动,意图收容“红池”,范宁此刻的反应更多的是心惊而不是奇怪。
但有一个问题,自己此行目的是……
范宁心中刚刚泛起顾虑,琼在自己袖内的字迹就接连擦除又显现:
「不是跟踪窥视,是神性残存。」
「他会有所启示感知,但并非世界表象的场景复刻。」
「如常行事,你是舍勒。」
范宁大概明白了情况。
早在接触神秘侧时,维亚德林就告诉了一条基本常识:即使位格高如见证之主,也不是全知全能的,这个世界并不存在那种无知者心中理想意义或幻想意义上的神。
波格来里奇留意过南国很多存在神秘异常的地方,毕竟手下的冈也在调查南国隐秘组织和“使徒”线索,曾经的圣亚割妮地区可能是其一。
他一定具备极强的灵性推演能力,但不可能眼观八方、料事如神,否则当初特巡厅也不用花那么大力气拿“灾劫”占卜了。
舍勒这个人现在本来就应该进入了波格来里奇视野,很可能之后还会打上交道,至于身份暴露的问题……当初自己戴顶瓦修斯的帽子就和他照过面,更何况如今有同为器源神残骸的“画中之泉”。
何蒙不是向舍勒提出了一部完整作品的“预邀约”么,自己作为一名可以教出桂冠诗人来的音乐家,一名可以和主教叫板的邃晓者,带两个学生去自己认为必要去的神秘地带寻求灵感是很合理的。
范宁心中再次界定了行事风格。
就在他结束扶额动作,将目光从袖口上移开时,一道年纪不大的男性声音响起:
“可爱的小妹妹,这是给你的花儿。”
穿棕色外套、眉清目秀的少年给露娜递去了一把如缀满紫色星星般的光束。
“谢谢。”若是对方动作没这么主动,也许露娜会犹豫片刻,但是,那束花几乎是直接塞到了她的手里。
“2个先令哦。”少年目光真挚。
原来是卖给我的,好吧,我已经接下了,似乎不好拒绝……露娜开始低头在已经掏出的钱袋子里翻找。
这里面大部分是金币,也有曾经找零过的银币混在里面,很快她就摸出了两枚银币。
“是2个先令一朵。”少年立刻语气陈恳地强调道,“这一束已经超过五百朵了,具体的话我数一数——”
“我的儿子,虽然你采得很辛苦,但我们应该康慨抹零。”低沉的声音从那几名猎人打扮的黑衣男子方向传来,“小姑娘,你付他50镑就行了。”
“.…..”露娜动作停滞,低头挑选菜单的安也错愕抬头。
小女孩认为自己是因为不小心闯祸了。
50镑是一笔多大的钱啊!哪怕把小酒馆的菜品全上一遍,恐怕也才十分之一,自己这次出发轻装又匆忙,本来带的钱就不多。
“你们是当地人吗?”这时范宁也抬起头来,目光落在那位壮汉身上。
“这话问的也太没水平了!”一位猎人笑着站起,别过身子,故意让腰间的尖刀发着寒光,“各位,除了这些喜欢花儿的客人,难道在座的有不是当地人的吗?……不过,我倒是欢迎两位可爱的小姑娘今晚起变为我们的当地人,这样的话鲜花免费赠予……”
“哈哈哈哈……”酒馆里爆发出哄堂大笑,醉鬼和混混们添油加醋地吹着口哨。
露娜有些不安和茫然,而安开始脸色发白地紧咬嘴唇,这种偏僻小城中轻佻又粗野的不善气氛,让两位小姑娘感到有些本能的惊惶。
“我,我可以不要了吗?”露娜弱弱地开口,她想把花扔掉,又觉得不太合适,只得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
这些当地人立马露出了一幅“还能这样?”的难以置信的笑容,围上去的几名男子正欲伸手开口——
“是当地人的话,帮我带个路呗。”范宁抬手将双方打断,轻描澹写地重申正题,“酬劳5枚金镑。”
这七八位猎者打扮的阴鸷男人,顷刻间在范宁所在餐桌旁的另几张桌前三三两两落座。
“你是正主?上来就提委托,诚意不大,口气不小。”
“不过,在做交易前应该结清上笔款项,这是基本原则,这么多人都能作证......”
为首的人在注意到他那把吉他的不凡质地后,更加面露贪婪之色:“如果没这么多现金,你这把琴也是个可以勉为其难的典当物......”
“这把琴少说值100镑,你可真没见识。”范宁抬头瞥了他一眼,“50镑是吧,花还卖得挺贵……”
他伸手将露娜的钱袋子拿了过来,慢悠悠地在里面翻找:“这钱怎么带得这么散啊......”
范宁的话显然让这为首之人有些恼怒,但对方既然在寻钱,他强压下了心中的贪婪念头等待对方“支付”,对方慢条斯理的气质,让他觉得如果不产生冲突可能更稳妥。
“不要纸钞,只要金币,别耍花样。”人多势众的局面之下,他再度提醒这个外邦人。
范宁手持着两枚25面额的大块厚实金币,在琴弦上刮出了“叮叮当当”的清脆声音:“如假包换,你看看?”
黑衣男子立马接了过去,将其中一枚抛给自己的副手示意之后分发,而另一枚牢牢被他攥在手中摩挲查看起来。
“嘶......”
黄金闪光带来的喜形于色还不到两秒,这两人突然吃痛出声,手中金币也掉落在地。
只见他们从虎口至掌心处,被割出了一道至少三厘米长的伤口!
红白相间的肉下深可见骨,鲜血顷刻间涌了出来。
从出血量上来说,可能暂时还算少,但是场面在几秒内已变得相当可观,粘稠的猩红色染遍手掌、浸湿袖口、并在桌面和地上滴落了一大摊。
“妈的,这外邦人搞了名堂!
”
旁边坐的几位男子扑腾而起,将座椅往后顶去老远,“唰”地一声抽开腰间尖刀,直接朝酒馆中间的年轻一男二女扬起噼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