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土飞扬间,震耳欲聋的铃音消失,九夷族的圣地已成为一片废墟。
谢茹央低眸看着手中的信函,他把自己所有的财富都送给了她,并且还有一块代表沈三的信物。
沈言卿和阿四都死了。
从他开始筹划杀死温泓时,便知道自己是必死的结局。
阿四可以不用死,但他却义无反顾地返回九夷族圣地陪着沈言卿。
谢茹央的心很难受,她来到这个世界认识的第一个朋友就这样离开了。
轰隆隆一声,九夷族圣地再次塌陷,彻底从他们的眼前消失。
回首过往,他们认识不过一年的时间,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可每一次沈言卿从出现都会给她讲述各种的风土人情,都是她爱听的故事。
沈言卿对她一直都是温和善解人意,与他相处是一种十分舒服的状态。
谢茹央有些后悔,她不应该怀疑沈言卿,以至于近来对他都是冷言相对。
冬日里的阳光是一缕缕眩目的光芒,弥漫于一望无际湛蓝的苍穹中,那个温文尔雅翩翩如玉的谦谦君子嘴角含笑地朝着她走过来,淳朴的阿四紧随其后。
谢茹央转身离开,步伐越发的沉重,一切都结束了,结束了!
山高水远,一辆马车踏上了大秦的土地,缓缓驶向了京城。
萧云宴在谢茹央的精心调理之下,身体已经恢复了大半。
云骑尉对于自家王爷的突然出现,诧异之余,却安然若之,并未有多余的疑问。
王爷和王妃平安,对于他们来说是最值得高兴的事情。
萧云宴知道她因为沈言卿的死而心里难过,可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他不喜沈言卿,但不可否认,正是因为沈言卿设下的计谋保全了王妃的性命,才会让他们轻易地走出九夷族圣地。
他说:“阿央,这不是你的错。”
他说:“阿央,你应该为沈言卿高兴,这是他筹划二十年想要的结果。”
他说:“或许在阿央的心里他能够活下来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谢茹央抬眸看向他。
沈言卿宽大的手掌轻轻揉了揉她的头顶。
“可这是沈言卿要的结果,他违背了祖先的誓言,保陪着他的族人长眠那里,他才会心安。”
可人终究是死了,如果她早知道他的计谋,或许结果会不一样。
“沈言卿看似性子温和,实则是孤傲至极,这样的人即便是活下来也会背负着一生的愧疚,那对于他来说比凌迟还要难受的事情。”
他说:“每个人都要为自己所努力的事情付出代价的,即便是付出了生命,也是他们的选择。”
萧云宴将谢茹央紧紧抱在怀里:“我知道阿央心地善良,因为沈言卿的死而愧疚难过,但这是他的选择,你要尊重他的选择,不要难过。”
谢茹央趴在萧云宴的怀里,聆听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呐呐道:“道理我都懂,可心里还是难过。”
很多人很多事情,道理都懂,可依旧是控制不住心里的难受。
“阿央,时间可以治愈一切。”萧云宴眼中没有丝毫的嫉妒之色,柔声安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