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菲娜闭上眼睛，揉了揉鼻梁：“我曾经……有一个学生，巴特勒弗莱族人，挺元气的一个女孩子，你们可能听说过她，专精药物配置的一个女孩子。名字叫枯叶。”

“啊，枯叶……就是那个发明了抗铁线虫药物的雏形的那个女医生吗？没想到是菲娜大姐的学生……”阿喀琉斯挠了挠头，“那她后来呢？”

“死了……”

菲娜站起身，她看向窗外。伊塔利亚开始下雪了，街道上很快叠满了厚厚的一层积雪，小吃摊冒着热气，穿着时尚的女孩子们围着围巾，靠在闺蜜或朋友的肩上，在白茫茫一旁的商业街道上漫步。

“我记得很清楚……那一天晚上，下着和今天一样的大雪，我抱着她，在雪地里跑了很久很久……大地没有尽头……漆黑的天空也没有尽头……我不知道要去哪……”菲娜把手放在胸前。

“大姐……”

阿喀琉斯看着菲娜的背影轻声说道。

“她是……怎么……”

“你想听吗？”菲娜没有转过身，她问道，“还是说，你已经做好准备和我面对一样的黑夜了……回答我阿喀琉斯!”菲娜转过身，阿喀琉斯被她突然认真的语气吓到了。

“我……”阿喀琉斯一时间说不出任何话来。

“你现在19岁了……，你有权利自己做选择，今天我并不是故意要和你说这些……我只是……”菲娜突然不说话了，她沉默了一会，“听着，阿喀琉斯，我一直把你当弟弟对待，但是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它会毁了我，毁了和我有关的所有人。”菲娜抱住阿喀琉斯的肩，“如果你要和我撇清关系，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了……”

“大姐你在说什么啊……奇奇怪怪的你今天。”阿喀琉斯摇了摇头，“如果让我选是活着还是和大姐一起死的话，那我肯定选大姐，因为我这条命就是大姐你救的!”

“那么你听我说完，再下结论吧……”菲娜深吸了一口气。

四年前.鲁布萨北部.虫巢驻地

“老师你看!老师你看!我今天把你负责的那片区域全都评估完毕了，所有感染者的信息我都要到了，这是单子!这样一来老师就可以好好休息了。”枯叶掀开帐篷的门帘，神采奕奕的伸出双臂从脖子上方抱住了正在简易工作台前配药的菲娜。

“啊，那些是我的工作吧，小枯叶你真是的……今天可是圣诞节，明明我给你申请了半天的假期，结果你继续用来工作……唉……”菲娜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继续往试管里滴加药剂。

“可是这样的话老师也能多休息一会啦，老师你看，你眼睛周围都有黑眼圈了，而且要不是我清理，这个帐篷就要被速溶咖啡的包装袋之海填满啦!”枯叶故作埋怨的说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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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原来是这样，”菲娜笑了，她把一旁像城墙一样的资料和书籍搬到了工作台上，“就算枯叶把我的那份工作做完了，我还有这些东西没有填呢，枯叶这下白忙活咯～”

“那!那起码老师也没有这么累了!”枯叶撅起嘴说道，“唔啊啊啊，好烦!”

菲娜笑着在枯叶的鼻子上刮了一下：“不过呢，我可以陪你去逛逛鲁布萨的商业街什么的，毕竟今天是圣诞节，不过呢，回来之后小枯叶要和我一起干完这堆资料和统计。”菲娜拍了拍那堆“城墙”。

“啊，这个好!那我们出去吧——”枯叶开心的扇动起翅膀来。

菲娜和枯叶来到一家餐厅，点完餐之后，菲娜静静的看着枯叶的脸。

“啊，怎么了老师，一直盯着我看……”枯叶的脸红了起来。

“枯叶……你知道老师我现在在想什么吗？”

“想什么啊？”枯叶不解的问道。

“我在想，如果我没遇见枯叶，我这会是不是还在一个无人问津的地方进行着药品研发什么繁琐的科研工作，然后一个人上班、工作、下班，然后变成老太婆，然后死在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菲娜笑了笑。

“啊，这也太悲观了点吧……”枯叶摇了摇头。

“因为我在没遇见你之前，我就是一个根本不擅长交流的女孩子啊，也没有朋友，而且那群家伙躲我还来不及呢……”菲娜靠在椅背上。

“啊，老师虽然说夸张了点，但是绝对是大美女哦!而且老师现在才19岁吧，虽然说已经是个教授级别的人物了，但是很年轻啊。”菜来了，枯叶叉起一口沙拉塞进嘴里。

“不是外貌和年龄的原因……”菲娜叹了口气，“是种族。”

“啊？老师你不是斯百德人吗？”

“我姓什么？”

“拉特罗黛啊……奥……”突然意识到问题的枯叶停下了嘴里的动作。“但是……不是已经翻案说拉特罗黛家族的女性并不是个个都是会谋害自己丈夫的狠毒女人啊，为什么那群人还是对这件事指指点点的……”

“是成见啊，枯叶……”菲娜缓缓说道。

“成见……”

“就像明明知道近距离接触不会感染铁线虫，但是普通人还是不愿意接近他们，你能说那些普通人有错吗？没有，那那些感染者有错吗？也没有，都是成见的错……”菲娜低下了头，“我不怪他们……”

“我的家族倒也不是贫寒到拮据的地步，但是我从小就开始不受别人待见，因为我是拉特罗黛家族的孩子……”菲娜说道，同龄的男孩子看见我会躲得远远的，而女孩子都不敢和我说话，因为他们从小时候就知道，拉特罗黛家族的女性，会吃掉他们的丈夫，一个接着一个……”菲娜苦笑了一下。

“就连现在当上了教授，选择学生的时候，他们也会害怕我是不是会吃掉他们，因此学生们不到几周就会申请更换老师。每一个学生我都很喜欢……但是……”菲娜叹了口气。

“老师……”

枯叶握住了菲娜的手。

“如果老师一辈子一都孤孤单单的话，那我就陪着老师一起，老师去哪我就去哪，老师变成老太婆，那枯叶我也跟着变!”

“傻瓜……”菲娜被枯叶一本正经的样子逗笑了，“你是莫那尔克家族的小姐吧，跟着我才是最没什么作用的，你以后就算不嫁人，好歹也找个好工作，如果说真要让我感到慰籍的话，就赶紧把抑制药完善，让我看到世界上没有感染者的那一天。”菲娜搂住枯叶的脑袋，轻轻的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下。

吃完饭，两人来到了商业街上，枯叶觉得菲娜老是穿一样的衣服，决定给她买件新的，但是菲娜说那是她的老师送给她的，于是争执了半天之后，什么也没有买，两个人只好走在满是积雪的街道上散步。

“我的老师曾经说……我是最不可能成为医生的那个……”菲娜把额前的乱发撩到耳后，“我以后可能会成为一个制药的科学家，可能成为一个护士，但不可能成为医生，我的老师是这么说的。”

“为什么啊？”枯叶问道。

“因为我太自卑了，”菲娜说道，“我虽然主刀也很稳，对病情的分析也很准确，但是我会担心这一刀下去万一失误了怎么办……我不相信自己……”

“但是老师现在下刀很果断啊，用药也是，”枯叶说道，“老师已经是一名名副其实的医生了。”

“也许吧……”

菲娜笑了，枯叶握住了她的手，菲娜把两人的手放进了衣兜，“枯叶你啊……是我最喜欢的学生，我很荣幸能够成为你的老师。”

“能成为老师的学生，是最棒的事情了……”

枯叶靠在里菲娜的肩上。

这时，警报响了起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