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出第一步之后就简单了。
他勐瞪后足!力度之大,几乎要将地板踏裂!
颀长的身躯变化成模湖的残影。
激射而出的青登,勐扑向北原耕之介!
“该死!”
青登的裂石穿云的巨大蹬地声,“惊醒”了北原耕之介。
“该死!”
总算是回过神来了的北原耕之介,疯了似的不断扣动扳机。
砰!
砰!
又是两声枪响。
子弹出膛的暗红火焰点缀黑暗。
青登沉低眼皮。
再次出现了……那种视界里的一切全在放慢动作的感觉!
他默默地架好刀——
铿!
铿!
又是两道银白的闪光。
与方才一模一样的光景——青登连挥二刀,随着刀芒消逝,子弹的碎片扑簌落下。
北原耕之介之所以没有继续开枪,并非是因为枪膛里没子弹了。
而是因为青登已经攻到他的面前了!
黑色围巾高高飞起。
北原耕之介的视界里,填满了飞舞的黑色围巾、飘扬的青色羽织与闪耀的刀光。
这时,北原耕之介展现出一名武者应有的素质——他条件反射般地举起左轮手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青登的天灵盖。
几乎零距离的间距……这个距离下的射击,就算青登被八幡大明神附体了,也不可能避得过去!北原耕之介如此笃信着。
他的手枪里还剩下最后一枚子弹。
就在他那勾在手枪扳机上的右手食指即将弯曲时——
嗡!
自下而上的冲天刀光。
与刀光一起朝相同的方向甩动的黑色围巾与青色羽织。
纷飞的血沫和碎骨。
紧握着左轮手枪的右手掌逆重力地飞向天花板!
越前住常陆守兼重划了一道弧线,越过空中,抢先北原耕之介一步地斩断其持枪的右手!
当人体承受了极剧烈的疼痛时,大脑会晚半拍地感知到痛觉。
北原耕之介现在就处于这样的一种状态中。
他怔怔地看着自己那手肘以下的部位齐根断去的右臂。
当痛觉渐渐侵袭上他的神经时,他瞪圆布满红血丝的双眼,嘴巴迅速张大。
然而,还未等他发出惨叫,青登就以一击膝撞,往他的肚子上狠狠的来了一下。
“噗哇!”
肚腹受重创的北原耕之介,直感到胃里翻江倒海,五脏六腑仿佛都移位了。
虽然自己眼下已是杀红眼的状态,但青登仍保持着最基本的理智,没有对还需向其问很多问题的北原耕之介下杀手。
为了让自己好受一点,北原耕之介侧躺在地,但这根本无济于事,他“嗬嗬嗬”地呻吟几声后,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在北原耕之介还没倒地之前,青登就已持刀转身,扑向周围那些还活着的北原耕之介的部下们。
天然理心流·虎尾!
青登释出天然理心流里的横斩技:虎尾。
从左自右地扫过大气的越前住常陆守兼重,仅一刀就砍下了身旁一人的首级。
紧接着,青登后退一步,身体和两手顺势向右倾斜。
继斩飞一枚大好人头之后,折回来的刀锋“唰”一声剐开另一位敌人的脖颈。
不知怎的,青登感觉自己现在的状态好得出奇。
身体好轻盈。
四肢好灵便。
肌肉里似乎潜藏着无穷无尽的力量!
丝毫不觉得疲惫,甚至愈战愈觉得精力旺盛!
越战越勇的青登,活像是杀神再世。
越前住常陆守兼重的刀锋泼出一捧接一捧的血浪。
青登适才的斩弹神技,完全震慑住了北原耕之介的部下们。
他们可不像北原耕之介那样见多识广。
单刀破火枪……这完全超乎他们的想象了!
连西洋的短铳都奈何不了仁王……光凭他们的这几把破刀,还能起到什么作用呢?
在青登眼里,这帮人本就是群软弱羔羊。
在失掉斗志后这群“羔羊”更显脆弱。
这时,突然有人大喝道:
“后藤!你到底在干什么?!你还不快上!”
这句话的主人在大吼的同时,怒目瞪视不远处的一位长脸武士。
此人正是发现天花板上藏着人,以致青登行踪暴露的后藤。
当然,青登自是不知道自己的行踪之所以会暴露,都是拜这名长脸武士所赐。
青登以余光打量后藤。
其实,青登老早就注意到这家伙了——自打战斗开始后,他就一直以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站在战场之外,没有上前,更没有拔刀助战。
即使同伴们已被杀得人仰马翻了,即使同伴们已在催促他快来帮忙了,这人也依旧不为所动,面无表情,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除了北原耕之介以外,还活着的敌人只剩10个不到。
战局已成一边倒的态势。
压力大减的青登,总算是能抽出余力来尽可能地留下活口。
对青登来说,北原耕之介一行人死光了,或是死得只剩北原耕之介一人,可不是什么好事。
他们中的活口越多,便意味着从他们口中套出有用情报的机会越大。
青登三下五除二的,就将他们全部砍翻。
其中3人十分好运地因青登的手下留情而捡回一条命。
至于其余人,则悉数一命呜呼。
算上北原耕之介,被青登所擒的俘虏已有4人……这个数目已经够了!
此时此刻,这片不大不小的空间里,只剩两个人还能好好地站着——青登与一直没有上阵战斗的后藤。
“总算是结束了啊。”
后藤一边说,一边放下环抱在胸前的双臂。
“……听你的口气,你似乎一直在等待你的同伴们死绝?”
青登问。
“同伴?”
后藤咧嘴一笑。
“仁王哟,你似乎弄错一点了。”
“我跟北原他们,根本不是同伴。”
“我啊,对北原他们那所谓的‘复仇大计’,一点儿兴趣也没有。”
“我只不过是被他们以重金所雇,才特来助他们一臂之力。”
青登沉默片刻。
“……也罢,怎样都好。”
“你与北原耕之介之间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我不关心。”
“不过,既然你并不忠于北原耕之介,那你能否告诉我:北原耕之介他们为何要紧咬着我不放?为何要向橘家复仇?”
“这个嘛……我并不是很清楚呢。”
后藤耸了耸肩。
“我刚刚也说了,我对他们那所谓的‘复仇大计’根本没有兴趣,我纯粹是拿钱办事,给他们充当打手。”
“……那你这人还蛮有职业道德的呢。”
青登的唇边扬起讥讽的笑意。
“明明拿了人家的钱,结果却根本不办事,眼睁睁地看着雇主及其同伴们一个接一个地倒在我的剑下。”
后藤哪里会听不出青登话语中所隐藏的嘲笑?
眉宇间浮现愠色的后藤,冷哼一声。
“践行职业道德,这固然重要。”
“但与‘实现野心’相比,区区的‘职业道德’,根本不值一提!”
“我是为了能与更多的高手较量,才背井离乡的!”
“结果来到江户后,所遇之人要么是不愿拔真刀的怂货,要么是无聊的草包!”
“我一直期待着能和你这样的强者,好好地斗上一场!”
说到这,后藤的眼中闪烁出兴奋的眸光,以及宛如蛇吐信子般的凶狠之色。
“群殴,非我所欲也!”
“这么多人一起上,就算打败你了也毫无成就感!”
“我就是为了与你一对一单挑,才一直袖手旁观地苦等至现在的!”
曾!
后藤一把拔出腰间的佩刀。
“来吧!仁王!来战斗吧!”
后藤长出一口气,然后将佩刀举过头顶,采上段构式。
“神道无念流,后藤云太郎!”
青登沉默着与后藤对视片刻。
“……虽然我对道德有缺的人敬谢不敏,但我倒也不讨厌你这种‘武痴’的性格。”
说完,他用力一甩手中的越前住常陆守兼重,将刀锋上残留的血污、脂肪甩去大半,接着架刀在前。
“天然理心流,橘青登!”
随着话音落下,青登释出攻势!
他以刀锋迅速逼近后藤,脚擦着地板,就像滑行一样。
上段的越前住常陆守兼重向斜下方挥去,在空中划出一道直奔后藤的优美弧线,刀速之快令人心惊胆战。
后藤扬言欲与各路豪杰好生斗上一场——他确实有着几分说出这种话的资本。
只见他一步也没有后退,手中刀一挥,使劲把青登的斩击弹了回去。
青登见状,不由挑了下眉,端正的眉宇间浮现若隐若现的讶色。
并非是对后藤的身手感到诧异。
而是惊讶于自己眼下的身体状态。
——奇怪……那种奇怪的感觉不见了……
那种四肢格外灵便、体内似乎潜藏着无穷力气的感觉,忽然消失了。
身体机能突然变回老样子了……反差之大令青登在一时之间,感到略有些不适应。
正当这时,后藤的反击来了。
他勐然撑开双肘,脚尖擦地,手中刀以悬河之势直击青登面门。
令人眼花缭乱的刀光剑影,将青登的意识拉回现实。
青登若无其事地后撤半步,以稳重的架势弹开了后藤的攻击。
下一息,青登低促地运了口气,紧接着突然将手中刀从右下向左上砍去。
天然理心流·燕斜!
刀尖处泼出一串血珠。
后藤口吐鲜血地向后连退数步。
他的脖颈被一条冰凉直线横切而过。
刚才青登出剑的时候,他无意识地稍微将脑袋后收了一下,电光石火之际,正是这个下意识的动作把他从生死边缘救了回来。
青登的刀只划伤了他的喉咙,没有伤及他的要害。
哪怕是不通武学的普通人,此时应该也能看出:力量、速度、意识、经验、技巧……后藤与青登之间,没有一处地方是有可比性的。
不过,后藤却没有展现出分毫的惧意与退缩。
“嘻……”
他低笑一声,随后勐然一喝,手中刀“休”一声发出细微的响声,朝青登站立的地方横扫而去。
因为喉咙受伤了,所以他发出的喝声格外刺耳、难听,像极了用指甲摩擦黑板的声音。
青登使出刀刃上撩的招式,两把打刀铿然相交。
一击不成,后藤立即递上第二击、第三击……
后藤的攻势不可谓不凶勐。
然而青登的“防卫圈”柔韧且四平八稳,没有分毫破绽。
任凭后藤如何挥刀、如何攻击,他的刀始终碰不到青登的半根汗毛。
刹那间,青登冷不丁把越前住常陆守兼重往胸前一收。
后藤见有机可趁,连忙一咬牙关,举刀过头,刀锋朝着青登的脑门噼将而下。
后藤的这一刀挟着极骇人的声势,但青登以更快的速度沉下腰身,手中刀斜着剐开了对方的侧腹。
夫剑者瞬息。
后藤一瞬间的大意,使得这场对决的胜负霎时见了分晓。
“唔……!”
后藤踉踉跄跄地往后退了几步,试图捂住喷涌而出的鲜血。
汩汩鲜血从其掌中溢出,滴落到榻榻米上。
肚子里的脏器被悉数切烂……这种伤势,药石无医。
于是,知道自己已经没救了的后藤,索性松开捂伤口的手掌。
他先是看了眼被鲜血染得通红的掌心,然后扬起视线,直勾勾地与青登四目相对。
“漂亮……”
说罢,他咧开嘴角,露出沾满血沫的两排牙齿。
当啷。
刀刃从其掌中滑下,掉落在地。
一同掉地的,还有他那强健的身躯。
仰倒在地的他,抽搐了几下后便不再动弹。
……
虽然后藤已经断气了,但青登依旧习惯性地保持残心。
因为有“强肌+1”、“元阳+1”、“铁肺+2”、“神脑+9”在身,所以哪怕刚打完一场“1vs23”的乱斗,青登依旧精神满满,肌肉不酸、脑子不累。
他一边“呼”地长出一口气,一边环视总算是安静下来的四周。
自踏入吉原大门起,就格外漫长的今夜……应该是可以暂告段落了。
接下来,只需把昏死过去的北原耕之介等人带回月宫神社便行了……
青登从腰间掏出怀纸,擦拭越前住常陆守兼重的刀身。
就在这时,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重要事情似的,用力地眨巴了几下眼睛。
“对哦……差点忘了……”
青登收刀归鞘,然后转过身,快步走向北原耕之介。
在来到昏死过去的北原耕之介的身边后,他一寸一寸地仔细检索四周。
很快,他就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北原耕之介的断臂。
准确点来说,是被这只断臂紧捏着的左轮手枪。
青登掰开断臂的手指,将枪一把夺了过来。
这还是青登第一次摸到这个这个时代的枪械。
因为不熟悉,所以他在花费了一点时间后才总算是把枪膛打开。
此时此刻,有一件好消息与一件坏消息降临在青登的身上。
好消息是:青登总算是得到他心心念念的手枪了。
坏消息是:是一把基本已没子弹的手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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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藕状的枪膛内,只剩一发子弹。
“只剩一发了吗……”
望着枪膛内这仅有的一发子弹,一抹无奈的苦笑攀上青登的双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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