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是?”李道生突然开口问。
“哦!”青年愣了一下,立刻拱手说道:“这位师兄,在下崖庆。”
“你就是崖庆?”柯铃看向这个满身都被水迹浸透的人,显然刚刚抢救火情他也在场,实在是很难想象这就是市井口中那个卑鄙无耻的崖庆。
青年笑了笑:“这位师姐,在下正是崖庆。”
“二公子,管事叫你……”一名仆人匆匆赶来。
崖庆歉意道:“师兄师姐,柳监察,府中事多,我就少陪了。改天我一定为这次的事情登门致歉,与师兄师姐把酒畅谈,告辞了!”
柳琼枝再次点了点头,崖庆转身跟着仆人离开,冲进了领主府的嘈杂里面。
柯铃还有些感慨:“真是像你说的,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些东西光靠眼睛看,我怕是根本看不出来了。李道生,你怎么看?”
“我看都不看!”
说完,他还真就看都不看,转身走进了外馆里面,迈着懒散的步伐,走向了自己的小院。
柯铃急忙追了上去,一直到小院里面,才追上了李道生,好奇问道:“难道你就不想知道这把火到底是谁放的?是谁放得火,他就一定有最大的嫌疑!”
李道生用梨花枝敲了敲柯铃的榆木脑袋,说道:“坐下,我得好好教教你,省得你惹麻烦。”
“哦!”柯铃他的说法很不满,不过还是坐了下来。
李道生从背包里掏出了一盘兔肉脯,然后取了一壶酒,这才坐下来开口。
“首先,我再纠正一遍,不能从某个人的所作所为上判断他们是否就是我们要查的幕后黑手。”
“为什么?”柯铃捏着肉脯:“难道放火的人不是为了掩盖自己贪墨的证据,才会这么做的吗?”
李道生摇头:“不能老是用你自己的想法去限定其他人,尤其是其他聪明人。但凡考虑事情,都要站在对方的角度上来看问题。在你的角度上看,贪墨才是最重要的问题。可是对于崖生、崖庆来说呢?贪墨,或者揭发对方贪墨,又或者通过某种方式掩盖或者暴露证据,都只是他打压对方、夺取继承权的手段而已。”
“就从崖生来说,如果真的是崖生贪墨的话,这一把火可能是他自己放的,目的是为了毁灭证据,不让我们和崖庆抓到把柄;但是也可能是崖庆放的,就是为了让我们认为这是崖生掩盖证据的手段,从而让我们猜疑,去调查崖生更多一些,方便他暗中透露一些真正的证据给我们,你觉得然否?”
柯铃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觉得这么说来好有道理。
“再说,如果是崖庆贪墨的话,在他们看来,我们目前的怀疑目标应该是崖生。那么可能崖生放了这一把火,或许是为了掩盖他其他罪行的证据。这些证据我们或许不在乎,可是崖庆就可以拿来对付他。又或者是为了将我们的注意力引到账本之外的其他地方,让我们更方便发现崖庆背地里的小动作。”
“同时,也可能是崖庆放了这把火,或许是为了掩盖自己贪墨的证据,同时更加确凿地栽赃给崖生,让我们以为是崖生烧了案牍库;又或者是和崖生的可能一样,掩盖其他的罪证,防止被我们发现。”
柯铃听得晕头转向,思来想去得到了一个结论:“那不就是说,案牍库着火不管是谁干的,所有的可能都还没变过,我们什么线索都得不到?”
李道生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吃肉喝酒。
看着他的模样,柯铃突然想到了之前在门前他说的话:“我看都不看。”
这么说来,确实没什么看的必要!
“可是,那我们到底要怎么调查?”柯铃灵魂发问。
李道生说:“现在我们看到的这些,不过是智障儿童欢乐多罢了。崖庆和崖生不管做什么,都是为了掩盖自己。只要知道这一点,就很足够了。因为不管他们怎么掩盖,贪墨的事实就在这里不会改变,我们只要抛开崖生和崖庆两个人,直接针对贪墨这件事就对了。从证据上分析,绝对不会错。”
“可是证据呢?”柯铃又问。
“找到证据了!”这个时候,静若匆匆赶到了校园里面,柳琼枝也跟在他的身后。
微微喘了两口气,静若将两本账册放在了他们的面前:“我们暗中观察,案牍库失火之后,崖生居然派人从自己的房间里转移了一批账本出来,这就是其中的两本。”
“哦?”李道生笑了:“这么巧?”
静若呵呵冷笑:“谁说不是呢?巧的不能再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