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他们赶回绛城的时候，六扇门已经控制住了座北山。陆用虽然剽悍，但是终究也是敌不过两名同样造化境的高手夹击，最终落败被素玄给拿下。其他座北山弟子也统统上了枷，带回到六扇门去等候承御帝国和座北山协商处置。

慕容素带着李道生来到绛城上空，素玄正带着这些“战获”往回走，月白漪自然也是跟在其中。

两名造化境都是感受到了同样等级的气息，回过头来，便看到了半空中的两道身影。素玄只是看了一眼，便转身离去。而月白漪则是停在原地，看了一眼，然后又看了一眼。

深深的一眼，就算是隔着那么远，李道生还是能够感觉到她复杂的神情。

不过最终，她还是没有上前，看过之后便转身离去，再没回过头。

李道生叹了一口气：“这都是什么狗屁的桃花劫？”

慕容素倒是心头一动，想到自己并不长久的寿元以及已经下定的决心，不由得问道：“真的不考虑？”

“哈哈！”李道生干笑了两声：“仙姑你又来了……我们赶紧回去吧！”

“不去看看那三个人了？”

“不看了。”李道生摇头：“座北山的人都被抓了，只要魏穷酸别作死再卖慕容萱的画，他们应该没什么危险。至于慕容萱的事儿，就是承御帝国去跟座北山掰扯。而且，现在可是返回宗门的好时机。难道仙姑你就不想知道，你不在的这段时间里，那个奸细到底在做了些什么？”

慕容素沉吟片刻，点头说道：“本来还想寻慕容萱和血魔的，如此看来还是算了。”

说完，一股牵引之力传来，便带着李道生朝着东方飞去。他还有点没反应过来，不由得擦了擦额头的汗。

看来仙姑也是个狠人来着，他都没想过要去找血魔报仇这茬。

“对了，那个李泺……”慕容素说道。

“李泺又怎么了？”李道生警惕道：“仙姑你少说两句。”

慕容素摇头：“我只是说，当时李泺所说的话，并非完全不可信。”

李道生看了看慕容素，突然还有点不适应她恢复到这种冷冰冰的模样，摊开手说道：“她说的是不是真的，关我屁事？以后最好都别见到她了才好！”

慕容素并没有发表什么看法，只是一路向东，却不是朝向东南。

宓城和界逾宗的领地同属靖州，靖州作为镇边州府，面积并不小。李道生他们从界逾宗离开至今，不管是到了宓城还是绛城，也不过就是在靖州的一隅转悠。而想要搜索整个界逾宗周边和靖州府，绕不开的当然是靖州府的府城——靖州城。

四长老和浮云艨艟暂时就停在靖州城，不断撒出人手，在整个靖州府搜寻。

刘月伶，就是其中之一。

“神魂印记能够隔空掌控刘月伶的生死，浮云艨艟停留在靖州城应该也并非是封闭的，弟子行动相对自由，暂时也不能确定奸细就是四长老。”李道生在路上分析道：“如果要我选的话，四个长老当中我最不希望是奸细的，反而就是她。”

“为何？”慕容素有些意外，四长老对与宗门的作用，主要在于武力威慑，是可以被取代的，因为上面还有慕容素和朔雪剑挑大梁。

大长老运筹帷幄、老成持重，是宗门决策中枢很难割舍的谋臣；二长老虽然近些年无所事事，可是在外交上确实有一套，宗门开山在即，正需要这样的人才带领外务团队；三长老沉默寡言，胜在行事公正严明，是整肃宗门风气的重要标杆。

反倒是四长老，总是想要组建武斗队，而且似乎没有智谋，只想一刀下去把整个天下劈成两半。她不明白，李道生为什么觉得四长老才是最不可或缺的那个。

但是李道生却说：“不是说四长老到底有多重要，我只是觉得，如果四个人当中有一个人能够用处如此阴险的手段，大长老、二长老和三长老看起来都有可能。反倒是四长老，看起来心性纯良、耿直率真，实在是很难想象她会有如此阴沉的心思，若是真是她，那就可惜了。”

慕容素一愣，倒也点了点头：“你这么一说，似乎确实如此。”

“总之，此时的关键就在于杀一个措手不及。先去浮云艨艟看看四长老，然后宗主你秘密返回宗门，我留在浮云艨艟上跟四长老一起回去。”

两个人如同一道闪光，划过了靖州府的天空。

造化境和通明，果然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境界。

虽然修行界的人都说晋升仙境是修行路途上巨大的飞跃，但是李道生却更清楚，造化境才是飞跃之前不可或缺的升华。掌控造化万物的力量，开始在体内小宇宙创造生命星球的基础，这才是能够接近天道的基础。

而现在他也能够直接亲身感受到，造化境的飞行速度简直和通明境界相差太远。

之前他用太空背包躲避座北山两名通明的追捕，用的就是通明境界的极限速度，但是飞了半个晚上的时间，也不过是从城外飞过了绛城，实际上还没有离开绛城的范围。

但是慕容素和月白漪的速度，一晚上怕是能从界逾宗飞到绛城。

大概只过了大半天的时间，慕容素和李道生便看到了正停靠在靖州城外的浮云艨艟，雪白的船身在夜空中像是坠落凡间的月宫。

落在了浮云艨艟的甲板上，周围的朔雪宗弟子先是吓了一跳，随即便欣喜若狂。

“宗主！宗主回来了！师弟也回来了！”

“宗主和师弟回来了！”

“宗主，这么多天你都去哪儿了？！”

众多弟子围过来，打头的就是柯铃，这姑娘满脸的得意洋洋：“我就说宗主和老李不会有事吧！宗主，你们到底去哪儿玩了？”

李道生抬手敲了一下她的脑袋：“什么去哪儿玩了？我们执行秘密任务去了！”

“什么秘密任务？”柯铃好奇。

“秘密任务说出来，那还能叫秘密任务吗？”李道生说道：“赶紧通知船上所有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到大堂开会！记住了，外面一个都不许留，全都到大堂里。还有散落在外面的弟子，也传讯让她们回来，记住不要说宗主回来了。”

“为什么？”柯铃和众弟子不解。

李道生没好气道：“哪儿来那么多的问题，照办就行了！”

“哦！”

柯铃屁颠屁颠跑到指挥室传讯去了，其他弟子则是开心地簇拥着慕容素和李道生到了大堂，四长老已经闻讯赶来，见到慕容素和李东升之后，也是明显松了一口气。

李道生察言观色，见四长老的表情并无异样。

慕容素坐下来，将所有弟子聚集在一起，先问了界逾宗战斗的损失，然后又试探着问了刘月伶的事情。刘月伶果然没有传讯回浮云艨艟，而且四长老看起来也并不知道刘月伶的事情。

至于其他弟子，损失的大多都是之前已经预定好的炮灰，甚至炮灰都没死完，还剩下了两百多。

“刘月伶也是炮灰之一？”散会以后李道生问。

至今为止，炮灰这个概念一直都还只是慕容素和长老们心里明白，至于名单，李道生也没见过。

慕容素点头：“刘月伶确是炮灰之一，包括当日在场的所有人。”

“那看来四长老的嫌疑已经最小了。”李道生断定道。

魂印不可能是临时种下的，或许是在这些人入伙参与贪墨和背叛的事情之后，或许是在出发前往界逾宗之前在，总之不可能是最近。奸细老奸巨猾，不可能在慕容素的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

刘月伶的魂印里被下了封口令，刘月伶本身也并没有得到有关慕容素伤势的可靠消息，这也印证了之后同样的猜测，对方全程都是远程指挥，甚至没有务求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