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胖子,你又在作死?没有你妹妹在这儿,也敢跟我叫嚣,不怕我打得你爹都不认识!”小侯爷站在三楼连台上方,俯瞰着下方,嘿嘿一笑,一杯酒就泼了下来。
下面看热闹的人被波及,淋了满头满脸,惊叫着逃开。倒是薛小公爷的两个侍卫见机的快,拉着他一起退开了数步,才幸免于难。
“独孤去!”
薛小公爷眉头狂跳,开口就要是一句“给我打”。
但是这个时候,侍卫俯首在他耳畔,劝说道:“小公爷,现在不是争强斗狠的时候,在这儿闹出动静来对我们更不利。忍一时,风平浪静!记得我们这次来的目的!”
薛小公爷闻言面色变了又变,最终狠狠地瞪了一眼三楼的这群人,转身恨声道:“懒得理他,我们走!”
“哈哈哈!薛胖子,又要灰溜溜滚了?”小侯爷得意洋洋,面带红光,尽情彰显着自己的嚣张。
“小侯爷威风八面,当真是英武不凡!”何沛这个时候也适时吹捧道:“我老何这辈子最欣赏的就是小侯爷这样的年轻英雄,当真是令人心向往之,钦佩不已啊!”
小侯爷闻了彩虹屁,喜不自胜,拍着何沛的肩膀醉醺醺道:“我独孤某人,从小最向往的也是你们这样的绿林好汉!今日一见,颇有些相见恨晚啊!喝……不是我跟你吹,薛胖子那点小本事,若是兴致来了,我下去就给他打得满地找牙,上次的时候我把他打得满头是包,他爹栾国公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果真?”何沛倒是有些惊奇了,看着独孤去意外非常。
一个侯爷家的公子,居然能嚣张到随意殴打国公府的小公爷?
趁着独孤去醉醺醺去倒酒的时候,车老板贴过来小声说道:“武威候独孤破出身边军,乃当朝武侯。而且独孤破,是太子的人,栾国公是三皇子的……”
何沛暗中点头,便明白了。
他举杯称赞道:“小侯爷威武!不堕武威候镇压四边的赫赫武功,人也是豪爽义气,真乃当代楷模。要我说,如果不是小侯爷不惜的去什么英杰汇,现在场上的那些人,还不都是闻风丧胆,说不定连台都不敢上了!”
“哈哈哈哈!”独孤去开怀大笑,随后便谦虚道:“低调!低调!这些话我们说说就好,莫要小看了天下英雄。不过话说回来,就算他们再厉害,将来也是朝廷的人,就是陛下的人。将来呢?就是太子的人!大家都是一家人,稍微给点面子,不欺负他们,不欺负!”
“小侯爷说得对啊!我一个老粗,果然就想不到这一结。”
“哈哈!我欣赏你!”独孤去被哄得开心,这才看向了何沛身后的老马和栓头:“他们两个就是你要送出城去的人?”
何沛心中暗喜,点头说道:“回小侯爷,正是!还希望小侯爷能够看在你我有缘的份儿上,帮衬小的一把。”
独孤去摆了摆手,毫不在意道:“这些都是小事情,不就是带两个人出城吗!别说是两个,两百个都行。听说……你是惹上什么大麻烦了?要不要我出手……”
“不用,不用!”何沛连忙说道:“就只两个人就行。”
“你看不起本少?”
“没有!绝对没有!”何沛眼珠子一转,解释说道:“小人的麻烦自然是小人自己解决,今日厚着脸皮来找小侯爷帮忙,实在是因为家中晚辈太过年轻,不该被我牵连。至于小人的事情,自然是不敢叨扰小侯爷,免得耽误了小侯爷的行程,毕竟小侯爷的事情才是最要紧的。”
“嗯!”独孤去连连点头,举杯道:“好,我就带他们出城,我们接着喝!”
“我敬小侯爷一杯!”
……
薛小公爷自醉春楼出来的,猛地转身,就朝着醉春楼的门口啐了一口:“神马东西!”
“小公爷,是小的疏忽!”国公府在虎踞关的家仆当场就跪了:“我没提前打听好,让小公爷污了眼睛和耳朵,小的有罪!”
“算了算了!”薛小公爷摆了摆手,没好气道:“跟你有个屁的关系!醉春楼又不是我们家开的,你还能知道他独孤去在里面不成?今天就是有够晦气!算了,不去什么酒楼了,赶紧去别院,叫自家的厨子做几个小菜,我们自己吃自己喝!你且起来吧!”
“是!多谢小公爷!”家仆麻溜地从地上爬起来,赔笑说道:“家里的厨子也是一等一的好。”
“按摩的不能少。”
“已经让人去找了,最好的!”
“嗯!”薛小公爷的情绪这才好了许多,一边往外馆飞去,一边嘟嘟囔囔骂道:“神特么独孤去,这小子怎么突然出现在这儿?会不会是太子那边……”
身边的侍卫却摇头说道:“小公爷,太子那边并没有什么行动。更何况看独孤去的样子,应当不是来这里办公事,属下刚刚找人打听,他们从西南而来,应该是去天圣走私刚回来……”
“走私?!”薛小公爷吓了一跳:“太子竟然还做这种事?”
“不是太子,是武威侯府……”侍卫解释说道:“武威候独孤破战功彪炳,但是为了避免被陛下忌惮手中权利,因此靠着走卖私盐自污。其实陛下和几位皇子、国公都是知道的,只要没有闹出大动静,基本上不会有人管。再加上武威候的俸禄本就不多,家中还有御赐的一队亲卫名额要养活,因此自己想办法赚点钱也不算是太过分。”
“原来如此……”小公爷想到了自己家里的那那几庄产业,也不知道有没有这种类似半黑不白的。
不过如果是这样的话……
看着自家小公爷的表情,侍卫便顿时明白过来,小声问:“小公爷,虽然不能明着跟他们对着干,但是只要不被发现……要不要去干他们一票?”
“好!”薛小公爷点头:“就交给你去办了!想个办法,把他们的通行凭证跟腰牌给我偷了,我就不信城守军查不到他们手里的私盐!”
在前面带路的国公府家仆忍不住提醒道:“小公爷,城守军现在都不顶用了,查验身份的是边军。”
“唉!都一样都一样!”薛小公爷不在意这些细枝末节:“总之让他这一趟差事够糟心就行,我看他回去独孤破不把他打得半个月出不了门!哈哈哈哈!”
侍卫微微一笑,将薛小公爷送到了外馆,便转身离去办事儿去了。
他知道独孤去今天必定喝得酩酊大醉,只消花几个钱,什么路条腰牌还不是手到擒来?最重要是要选择好雇佣的人,一定要挑有信誉、失败率低的信誉机构。
信步走在街上,侍卫拐进了风波楼,一颗上品灵石放在桌上:“我家主子要一个人的两件东西,事成之后还有一块,如何?”
李道生的神魂在虚空中悬浮着,看到了所有的这一切,算是知道了薛小公爷的来历。
承御帝国栾国公薛飞义的儿子薛崇廉,天生肥胖症,属于修仙都救不了的那种。修行天赋不高,年纪比独孤去还大一些,才用灵药堆积到明堂境界。
不过这都不重要,栾国公是文官出身,文官派系当中的新晋世家,获封栾国公不到百年,根基尚浅。据说当年为了得到国公之位,得罪了如今太子一系的某些人,因此只能站在三皇子这边。
而独孤去的老爹武威候独孤破同样是新晋世家,只不过是武官派系的武侯,在获得侯爵之前一直在边关镇守,是在四十年前的正魔大战中立了大功才有如今的地位。他和栾国公薛飞义不同,他不是书香门第,也不是武道传家,一介白身打拼到如今,从开始就是李道乾的人,自然是跟太子站一路。
这两家都是暴发户,为了表示忠诚和自身的手腕,上蹿下跳活跃得很。反观那些千年世家就坐得很稳,无需跟他们一样,自然就会有大把的利益长了腿跑到他们家里。
但是他们两个一个身为国公,一个身为武侯,帝国又从不允许公开夺嫡的存在,因此也从来都不会亲自动手对付对方。
所以,勾心斗角的任务,就放到了薛崇廉和独孤去的身上。
冼清秋的资料里显示,独孤去是个绝对的狠人,当年在白马书院读书的时候就是年级一霸,经常欺负修为不济的学生,尤其是胖子薛崇廉。
而薛崇廉还有一个孪生妹妹,修行天赋极高,名为薛采莲。在上学的时候,薛采莲就是薛崇廉的救醒,经常跟独孤去打得鸡飞狗跳。
后来从白马书院毕业出来,两个人都继承了家里的产业,薛采莲被留在家中帮助国公夫人处理内府的事务和家中财务,薛崇廉便过上了苦大仇深的日子。
按照世家的潜规则,小辈出手,侍卫跟长辈不能帮忙。薛崇廉看见独孤去往往都要绕着走,这就更加助长了独孤去的嚣张气焰,号称“见薛胖子就打,根本不含糊”。
薛崇廉打不过独孤去,只能选择背后使阴招儿,独孤去每每被算计都苦不堪言,更加激化了二者之间的矛盾。
李道生捏着下巴,玩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