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圣人眯了眯眼,说道:“比起二十多年前,现在已经是直插青天了,如何不是更高了呢?”
凤其致这次并未答话,只是扶着他往栖凤阁后院走去。
“老头子眼也花了,腿脚也不便了,幸亏还能找你凤小子扶着老头子我。”周老圣人在凤其致的搀扶下走着。
等到了一处清净幽秘的阁楼,凤其致推开房门。只见房内,张纯钧早就坐在那喝茶等候。
等凤其致二人坐定,张纯钧开口对周老圣人说道:“老穷酸,你允文允武,通晓三教,纵是知道天命将至,也不至于这么快就有气衰之相啊?”
“伤心之事,不提也罢,我不过只是燃了些血精,把三年死期提前了罢了。”周老圣人说道。
“敢问先生,还有多少时间?”凤其致问道。
“还有五个月。”周老圣人回道。
凤其致神色落寞,周老圣人见此,拍了拍他的肩膀。
“是人,就总免不得一死,老头子三百有七了,换作常人已经是活了三世的人了。”
张纯钧开口道:“老穷酸,我有法子可以为你续命三十年。你若开口,我张纯钧必能做到,无非就是逆这天地大道一次。”
周老圣人摆摆手,看着这阁内正中挂着的画卷。
“至圣先师曾说,老而不死是为贼。老头子已经挡道,不如就为年轻人让让道算了,又何必让道友你逆天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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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他娘的天道,我张纯钧只凭自己的道行事。老穷酸你如此说,想必已经选好了继道之人,是姓林的小子么?”张纯钧说道。
周老圣人摇摇头,说道:“林小兄弟是我为这天下留的后手,继我道者另有其人。”
“老穷酸看来是来安排身后之事的。”张纯钧开口道。
“嗯,也不全是。我这些年教书育人,传道解惑,临死前想解解自己的惑,到处走走。”
“先生有什么安排,尽管说,凤其致必定赴汤蹈火。”凤其致说道。
“我安排了很多后手,但这世上总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所以便来瞧瞧你凤小子,顺便请你帮老头子在身死扶一扶我的继道者。”
周老圣人抚了抚须,“这一次,我为儒家选了一个希望。一个可以涤洗细尘,坚刚博远的希望。”
“请先生放心,凤其致必为老师护道!”
“老穷酸,这毕竟是你儒家的事情,真到时候老道我可不好插手啊。”张纯钧说道。
“不必道友插手,只希望道友到时候能震慑一下儒家外的人,比如道镇或者道家其他山头的人。”周老圣人说道。
“这个倒是没问题。哎,老穷酸,你选的继道者究竟如何?是儒家的哪一位后生才俊?”
“我说了我为儒家选了一个希望,乃是李浩泽之子。”
“李弘致?这小子确实不错,可堪重任!”张纯钧说道。
周老圣人摇了摇头,说道:“李弘致甚好,只是生性太过洒脱不羁。活的太洒脱的人,太至情至性,不适合帮我把这尘垢满布的儒家扫干净的。”
“那,难道是李浩泽的幼子?”凤其致说道。
张纯钧和凤其致对望,怎么也未曾想到儒家继承圣人之位的居然是一个黄口小儿。
周老圣人见两人如此,淡淡说道:“凤小子,你七岁的时候,你的父亲把你送来跟我学儒的时候,你还记得你当时如何跟我说的么?”
“学生记得。学生说,有朝一日,定要肩挑起这天下,为强者立法,为弱者伸义。”
“我且问你,你做到了么?”
“学生惭愧,但学生必将死而后已,一直做下去,直到为这天下立其雷厉风行之法,让世间不再有欺世乱民之兵!”
“你知道李弘博那孩子怎么跟我说的么?”
“弟子不知。”
“他说,君子当心坚且阔。或许他现在做不到,但只要心坚不移,阔志不改,总有一天他能做到!”
“弟子明白了,请先生放心,我无疑了。”
张纯钧叹了口气说道:“我也明白了,只是苦了那孩子了,这条路可是不好走啊。”
“走的下去的,才能是真正的儒家圣人。老头子相信这孩子,总有一日,必将鹏飞万里,做到老头子未做到的事情。”
张纯钧举起茶碗,说道:“老穷酸,你的眼光,我张纯钧服了一辈子,敬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