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福生整整比苏景辰大了一轮还多三岁,已经二十五岁了。
按说像高福生这个年纪的人,早就应该成家了,但是高福生却是个犟种。
发誓不考中秀才,就不成家。
也算是皇天不负有心人,高福生在今年秋试上,踩着榜尾考中了秀才。
要是高福生一直考不中秀才,想来以高家的家境,像他这么大年纪的老书生,还真不娶不到现在这么有钱的小媳妇儿。
“你手……好了吗?”
“手?”虞小怜将手给苏景辰看,“就扎了一个木刺而已,早就不疼了。”
虞小怜这具身体对疼痛的敏感度超低,如果她觉得疼了,那种疼一定是常人难以忍受的疼。
虞小怜见一些人簇拥着新郎往后院走去,也拉上苏景辰去看热闹。
苏景辰平日里冷峻少言,年纪又小,但在书院可没人拿他当小孩儿,常常有一些比他年长的秀才和老夫子,跟他请教、论证什么的。
他能把那些老学究们辩的脸红脖子粗,但自己却面不改色。
而此时被虞小怜拽着袖子的他,却悄悄的红了耳廓。
新房里挤满了少男少女,男子大多都是高福生书院的同学,身上都穿着长衫。
女孩们大多数都是普通的秋衣秋裤,除了一身红裙的新娘子外,只有虞小怜穿的是石榴红袄裙,最为体面。
虞小怜拉着苏景辰挤进房间的一角,期间有几个书生和苏景辰点头示意,苏景辰也都礼貌回应。
“苏兄,这位莫非是令妹?”苏景辰旁边的一个书生发问。
“你应该见过她,开学的时候去书院卖过东西。”苏景辰淡淡的回。
“哦?”书生又仔细的打量一下虞小怜,皱眉道,“我不记得了!”
苏景辰没回话。
怪不得夫子头一天才讲过的,第二天你就忘的差不多了。
这记性收拾收拾回家种地得了。
和苏景辰说话的书生名叫赵山河,是个监生。
要说监生和秀才有什么区别,名头都是一样的。
就是一个是自己考的,一个是家里花钱买的。
这赵山河家里是个地主,祖祖辈辈养佃户,种地。
做梦都想要出个秀才,奈何子子孙孙没有一个争气的,家里只能花钱买名声。
当然这钱并不是花在白石溪那里,而是孝敬给了阳城县的县令。
一县之主想要安排三五个人进清泉书院,白石溪这个老顽固也没有办法,县令的面子不能不给啊。
高福生醉意熏熏的坐在了新娘旁边,喜婆立马过去将新郎的左衣襟压在新娘的右衣襟上。
意为男人要压住女人。
坐帐结束后,高福生就掀开了新娘的红盖头,红盖头掀开的那一瞬间,新娘就用早已准备好的圆扇,娇羞的遮住了半张脸。
“新娘好漂亮啊!”有人惊叹出声。
喜婆一脸喜悦,一边将卺捧到新郎新娘面前,一边唱念,“请新郎新娘喝合卺酒!”
卺,是由同一个瓜剖为两半的瓢,用红线拴在一起。
一剖为二,象征夫妻两体,饮酒后再合二为一,象征夫妻合体之意。
合卺酒过后,喜婆就将高福生和新娘的头发象征似的系在了一起,意为结发夫妻。
接下来,就是众人闹洞房的环节了。
“高兄,新婚三日无大小,我们可就不客气了。”
赵山河哈哈大笑的往前一步,众人早已经商定,由赵山河带头闹他个天翻地覆。
“来来来,新娘子把扇子放下,咱们做游戏了啊!”
赵山河从桌子上的盘子里拿出一块喜糖,“第一项,吃喜糖!”
新郎和新娘一人咬住糖的一边,把这块糖吃掉。
老掉牙的套路了。
虞小怜在心里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