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再有意见能怎么样?莫非他们还敢造反不成?”其实傅青不说,君墨白也知道那些徭役对自己有意见。
但又意见又怎么样?他是林州王,林州他最大,谁不服都得给他憋着。
“造反是不能造反,就是这事儿一传十,十传百的,属下怕对王爷的名声不好。
要不…属下去趟阳城,让苏景辰不许再给那些徭役发工钱。”傅青其实很是不理解苏景辰的所作所为。
他就没见过不爱钱的官!
当探子回报,说水泥厂每日开销一百多两的时候,傅青是非常吃惊的,这苏景辰莫不是傻吧?
明明可以省下的钱,他却要撒出去,这样与众不同的官,他实在是第一次见。
历年来,只要上头一声令下,那民壮都得来给官家干活,不给钱不说,一天只给吃一顿饭,干的慢了还得皮鞭子抽打,这才是傅青印象里的服役场面。
结果,他十几年的认知,在苏景辰这里被颠覆了。
君墨白摆手,“一个官一个令,咱们还是由着他去吧!苏景辰是个有能力的,要是把他弄下去了,来个蠢笨如猪的,我更生气!”
不管怎么说,苏景辰给他献了水泥方子,又协助他先后抄了几个贪官的家和土匪窝,几个月时间而已,他没费什么心力,就得了上万两银子,君墨白还是很满足的。
既能服务百姓,又能满足他,不得不说,苏景辰的确是有两把刷子的。
至于名声,只要他后期稍稍营造一下就有了,这些个徭役不足以影响大局。
“可是,苏景辰免了所有苛捐杂税,如果只交户部税粮的话,那王爷你……”
税粮被户部领走,那他们王爷岂不是什么也没得到?
往年秋天可是收获季节,现在看来,阳城是不可能孝敬他们王爷什么了。
“且看看,不急!”君墨白嘴角噙笑。
傅青皱着眉头退出君墨白的书房,正郁闷着,迎面碰见戚云凡,正好拉他大吐苦水。
戚云凡从傅青这里打探出消息,转手就派人去阳城,给苏景辰送了信。
苏景辰看过信,将信纸烧掉,心里已经明白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君墨白不能得罪,不仅不能得罪,还得继续想法讨好。
苏景辰思虑良久,最终决定借秋粮税的时候,给君墨白造势、扬名。
收秋粮税的时候,阳城大街小巷的路,通通变成了平坦结实的水泥路,趁着天气还未太冷,苏景辰组织人手,将往林州的路修了十分之一的距离。
秋粮税收的十分顺利,苏景辰将粮食装进粮仓,等待户部来人提粮,同时给武原山的工人们每人发了一套厚棉衣棉裤,水泥厂不能停,但考虑到天气会越来越冷,苏景辰给他们定了轮班制度,每隔一个时辰就换一批人出去干活,同时伙食也变得更好。
君墨白没等来苏景辰的孝敬,但苏景辰在阳城替他扬名的事儿,他还是非常满意的。
就这样,苏景辰没花一文钱,就溜须了君墨白。
临近年头,虞小怜拿出温度计插在院子里的雪地里,零下三十二度。
正所谓呵气成冰,真正的寒流到了,红肠厂的工人还好说,几乎都是室内的活,但水泥厂却不行了,即使一个时辰就倒班,也还是有很多人手、脸、耳朵都冻伤。
要是往年冬月腊月正是修路的时候,因为服役而冻死在工事上的百姓,更是不计其数。
虽然迫切的想要生产更多的的水泥,但苏景辰更想让百姓有命挣,有命花。
放假!!!
每人给五十文年底奖金,半斤肉,回家猫冬过年。
红肠厂不放假,水泥厂的亏空,需要从红肠厂那里补过来,大冬天的整个红肠厂上空热气升腾,香味扑鼻。
灾情的时候,官府管制盐、粮、铁,盐和粮限量供应,世面上几乎见不到什么好的铁具,合格的铁都被官府搜走,拿去锻造兵器去了。
虽说现在又恢复了灾情之前的制度,但盐的供应还是很紧张,盐贵,百姓吃盐难。
虞小怜空间里倒是有盐,但怎么拿出来帮助百姓,又是个难题。
虞小怜一连好几天,都在愁这个事情。
办法想了不下几十种,都被虞小怜一一否定了,现在的安稳生活来之不易,她一点也不想冒险。
想要拿出一袋盐容易,但想百姓人人有份,就很不现实。
朝廷对盐管控太严,如果她凭空弄出来一车盐,那可真是无中生有了,想到君墨白时刻派人盯着苏景辰和她,虞小怜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危险的想法。
转眼就要来到年关,北地的天气越来越冷,虞小怜干脆整日窝在家里不再出门,至于红肠厂的事就全权交给了刘双利管理。
这日,大雪滔天,虞小怜正围着炭盆取暖,芳草突然敲门,说孙五林师傅高氏带着一双儿女来了。
虞小怜已经有近半年的时间没有见到高氏他们了,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在上河湾那边盖房子。
虞小怜原以为是因为接近年关,高氏特意过来串门,却不想高氏是带着一双来投靠她的。
“到底怎么回事?这么长时间你们难道没盖房子吗?”
高氏看上去憔悴很多,虞小怜自从安排完人手,给虞子旷和孙家祖坟添土立碑之后,就再也没有回过河湾那边,她以为高氏和她娘家人团聚,会是合乐一堂,没想到今日高氏居然带着一双儿女,前来投靠她。
高氏原本想在娘家住上一段日子,就回去修整上河湾的破败房子,然后正式落户,踏踏实实的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