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瑜……
他怎么来了?
苏南枝心想,鸢雅二人前脚要私奔,后脚萧瑜就追上,这是不是也太巧了?
被围困在中间的苏南枝,退也退不得,走也走不掉,很是尴尬。
「怎么办?王爷,是我连累了你!你不该来此地!」
鸢雅咬紧下唇,顷刻间,泪水涌上眼眶,似乎要哭出声,她手里的拂尘蓦然落地,再也忍不住投进萧仁明怀中,「王爷,你走罢,我最后再抱你一次,你不要管我。」
说完,鸢雅就用力推开萧仁明,泪珠如滚珠落下:「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与王爷无关……」
「小鸢!」萧仁明牵住鸢雅的手,将她护在身后,展开双臂拦住所有士兵,雄厚嗓音大喝道:「今日,本王看谁敢动鸢雅?」
鸢雅美丽瞳孔里,闪过剧烈感动,不可思议地看向萧仁明。
萧瑜薄唇微勾,笑眯眯道:「皇兄,亡羊补牢尚且不迟啊。为了一个女子,何必又何苦?孤知晓你并无过错,若你迷途知返,鸢雅妖女一死,你仍然是从前那个毫、无、污、点的七王。」
毫无污点……
可事实上,鸢雅早就成为了萧仁明风光霁月的一生里,唯一的污点。
初春的天,不太炎热,萧瑜手里摇着一柄水墨折扇,他站在圆拱桥上笑着招手:「郡主过来,到孤身后,免得误伤。」
「堂兄莫要糊涂!」一道久违的熟悉声音,从湖边的杨柳树下响起。
身穿戎装还在当值的万琛远,得了万依雪密信,就疯了似的急急赶来,终于赶在最糟糕局面发生之前到了,他扶着柳树气喘吁吁道:「不、不可!」
「琛远你……」萧仁明叹息。
万琛远自知劝不动萧仁明,便将希望寄托在鸢雅身上,走进重重围困的士兵中,苦口婆心地劝:「鸢雅小道长,你们二人身份悬殊。他出身高贵,一辈子都能锦衣玉食,受人尊敬,他待你用情至深,若你但凡还残存一丝良知,万某恳请您主动离开他。」
话罢。
万琛远抱拳,单膝下跪:「万某请鸢雅小道长,多为七王的前途着想。」
如今,也只有鸢雅能劝得动萧仁明了……
鸢雅眼里漫出泪水,眼眶微红,一番言词在她唇齿间反复咀嚼,她想说,我们来日方长不急于一时,可……
她瞥了眼桥上的萧瑜,横下心来:「王爷我们,走吧。逃到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我们惬意自由地去过属于我们的幸福生活……」
「鸢雅?!」万琛远蓦然站起身,咬牙大吼,
「你当真是别有居心!存心想毁了王爷前程!重兵围困之下,竟然还鼓动七王带你私奔?你可知,太子殿下带来的是谁的精兵?是陛下亲兵!陛下亲兵听太子号令,前来阻拦七王,若七王执意要走,便是抗旨不遵,轻则褫夺封号爵位,重则……斩首示众。」
鸢雅被吼得直掉眼泪,死死咬唇,半句不语,泪眼朦胧地看向萧仁明:「仁明哥哥……你回皇宫,找陛下认个错吧。我不能耽误你的前程。此生不能与你在一起,来日若有缘……」
「我只争朝夕,不谈来世。万一没有来世呢?」萧仁明心疼的揪作一团,当众揽住鸢雅入怀,低头为她温柔拭泪,
「我萧仁明此生敢爱敢恨,敢作敢当,既然许诺要娶你为妻,便不会违背承诺。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鸢雅满是水汽的泪眼中,闪过一丝震颤,泪水扑簌而下,忽然靠在萧仁明怀中大声恸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