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设局,如何能逼你吐露心意?此局还是宋公子想出来的。”冯清琅嗔了苏南辕一眼。
宋润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始终保持君子风度,一言一行颇有格局,温和道:“我确实求娶过冯姑娘,但被冯姑娘以心有所属为由婉拒。我得知冯姑娘对你的一番真心后,便略出小计,配合冯姑娘演了这出戏。”
苏南辕真心实意地抬手作礼:“多谢宋兄台成全,成婚之宴,你必坐主桌。”
宋润笑意始终浅浅的,像微风浮过湖面起得小小涟漪:“若有空,一定来。”
“我尚且有事在身,就先走一步,禧悦楼午膳已付过银两,请大家留在此处吃好喝好。来日再见,宋某先行告辞。”宋润抬袖,朝众人作揖行告别礼,带着小厮长随转身离去。
宋润转身一步步走出禧悦楼时,脸上笑意才不可遏止地消失,唇角沉重地像挂了千斤鼎,再也笑不出来。
喜欢是真的,真诚祝福也是真的。
他喜欢冯清琅,但也喜欢冯清琅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若他二人两情相悦便是上上佳良缘,他又何必搅合?
宋润走在人声鼎沸的街头,唇边划出了一个淡淡苦笑。
……
禧悦楼内。
苏南辕和冯清琅都出了银两,让小厮追上宋润,把今日垫付酒楼的饭钱给送过去,可等小厮走出去时,街上再无宋润的人影,连半点踪迹都找不到,人像是走远了,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再见面。
苏南辕和冯清琅今日确定了心意,苏南枝和温言斐他们都很高兴,在酒楼里高兴地吃了午膳。
吃过午膳,众人回了浮生院。
苏南辕和冯清琅商议了下,还是决定过几日回大庆举行成婚宴。
苏南枝得知了他二人的想法,便主动道:“子桑叔会占卜,让他为你们选一个良辰吉日吧。”
子桑怀玉从年历表上择了一个日子,将二人成亲宴定在了八月初一。
从北狄赶回大庆需要半月,再打扫下久无人居住的苏府需要几日,再操办婚事、拟定请柬、确认流程,也需要半月,为了将事情办的圆满,所以将日子定在了三月之后。
苏南枝心里咯噔一声,上次听萧沉韫说,萧睦活不过三十日,也就说,萧沉韫的登基大典也不会超过三个月。
回晗珠宫后的苏南枝,坐在书房案牍前,翻开了一本为君者应当看的策略论,指腹划开下一页时,忽然愣怔出声片刻,问道:“素图雅。”
“微臣在。”素图雅点头。
“大庆新帝登基,北狄理应派人去恭贺献贡新君继位。往日北狄都是派谁前去?”
素图雅回忆了下,如实道:“根据国律,还有以往的做法,我们理应派出北狄位高权重之人,携重礼前去拜会大庆新帝,以表两国和睦。从前派去的位高权重之人,不乏皇子、公主、太子……”
“我明日上书一份,亲自携重礼回北狄,恭贺北狄大庆新帝登基。”
“殿下亲自前去,也确实合规矩,就是不知道陛下那边是否另有安排。”素图雅说出来自己的担忧。
毕竟殿下与大庆新帝之间的关系,着实微妙。
苏南枝微微颔首,合上书页:“陛下那边我自会上奏,你先替我收拾行囊,顺利的话,可能这半月便会出发。”
素图雅点头。
因着苏南辕和冯清琅要回大庆举办成婚宴,温言斐、邹沐暖他们也跟着回了大庆,操办苏府的婚事。
如今苏正去世,苏南澈常伴古寺,苏南枝留在北狄,苏南辕回到大庆亦是孤零零的,若温言斐再不去回去帮忙操办婚事,只怕苏南辕便忙不过来了。
苏南枝如今,有钱、有权,却唯独没有时间,百忙之中属实抽不出空,便从东宫调了一千两黄金给温言斐,让他一同带回京城,为苏南辕操办成婚事宜。
苏南辕看着一箱箱黄金,眼前大亮,在巨大诱惑面前,还是忍痛拒绝了,让温言斐回话,他做二哥的成婚怎能让小妹出钱呢?何况他做将军的那些年,又不是没攒下俸禄!
苏南枝听了这话,只是笑笑道:“言斐,你把这黄金偷偷藏在马车底部,一起运回大庆,算是我的心意。”
温言斐点头:“如今二哥忙的晕头转向,因为要回大庆,他去街上买了不少冯姑娘爱吃的东西,说是若这几日不买,等以后冯姑娘想吃,就买不到了。”
“二哥成婚宴,就要有劳言斐你多操心了。”
“一家人,不说这些。”温言斐勾唇笑着说完,又和苏南枝闲聊了几句,才离开东宫。
按理来说,如今苏南枝是应该住在北狄东宫,但因为她大部分生活用品都还在晗珠宫,还没来得及搬完,所以白日议事还是在东宫,夜晚就寝便在晗珠宫。
苏南枝自从即位太子以来,忙得不可开交。
狄琼为了锻炼她的能力,便将大部分国务都交由她处理。
苏南枝既要和各位大臣周旋,还要批阅小山堆似的奏折,大事还需联合大臣再三讨论,听着几方大臣据理力争,吵到不可开交时,她还要费尽口舌从中调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