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大同三人决定精简掉一切不需要的人员和装备,以保持队伍的精干,同时由于是在敌后作战,无法及时获得补给,个人除了携带五日的干粮外,以保证能携带尽量多的弹药。而为了避免被敌军哨探发现,行军路线要躲开主路,并在夜间行军。
所以他们选择先向南渡过浍水,远远的避开应天府到符离的大路,那边人口稀少,且那边的临涣刚刚经过两军的争夺战,居民早已逃走,敌军哨骑也不会渡河巡视。他们白天在树林或村庄宿营,一律不得生火做饭,夜晚行军不得举火。同时派出斥候严密监视应天府敌军,察明他们的行军速度和宿营地。
在靠近伏击地域的时候,队伍转向北再渡浍水做好伏击准备。但是他们又面临着一个问题,在平原地域缺少遮蔽物,难以隐藏两万大军。且主路上有商旅、行人往来,即便敌军哨骑不至也会被发现。另外隐蔽处不能距离伏击地域太远,且交通便利,使他们能够很快进入战场。
不过罗大同等人还是想到了解决方法。从前无论是开封、应天府和符离,乃至中原地区的交通皆是仰仗运河运输物资。但是在徽宗政和年间,由于发运司使运粮的漕船更改了从唐代以来行之有效的转搬法(根据运河不同季节的流量、水势及漕船特点,加以分段运输)改为直达运输,不仅增加了漕运船只的损失,加大了运输成本,使汴河的运输量大大减少。也导致了汴河河床逐年增高,航道大段搁浅,漕运颇受阻碍。
靖康以后,汴河有时甚至会干涸月余,导致漕运不通,这时每岁就只能通航半年。虽然如此,赵佶君臣仍在江南各地大肆搜刮“花石纲”,抢夺漕运的船只,阻塞漕运航道,进一步使得运河超负荷工作。而随后金兵大举南侵,不久开封被围,汴河上游已是“堤岸关防,汴渠久绝”了。汴京失守后宋室南渡,金人曾利用汴河水道以舟师尾追,高宗为了阻止金兵进逼,下诏破坏汴河水道,南北水运于是遂告断绝。
宋室南迁后,宋金两国在此进行多次会战,他们更是以水为兵多次破坏河道,导致河流频繁改道,运河进一步淤塞。三十多年后,宋廷派使臣楼钥出使金国,往来都经过汴河故道,他那时便亲眼看到汴河的荒废情况,从灵壁往北行不远,汴水就开始断流。至宿州,汴河更是淤塞严重,有的地段河道得几乎与河岸相平,车马都在河道中行走,有的地方甚至已盖起了房屋,河底也种上了庄稼。
从前为了保证运河水量充沛,通过人力干涉,让周边的浍水、涣水等大小河流汇入汴河,而随着汴河的淤塞,及战争和自然力量的破坏,不仅导致运河干涸或是断流,还影响到了整个地区水系的变化,使得许多河流随之改道、断流,或成为季节性河流,结果就是许多汇入汴河的江河故道变成了大大小小、纵横交错的诸多干沟。
干沟有的长达数十里,宽有几十丈,有的河流故道由于断流几十年,甚至百年,干沟中早已经荒草丛生,两岸长满了灌木和杂树,将河道遮蔽。人马藏在其中,远远的望去也难以发现,若是再有意进行伪装,便能躲过哨骑的巡查。
两天前,罗大同等人率军昼伏夜行,途中历尽艰辛才来到了距符离百里之外的欲伏地域,各部分散隐藏在周边分布的几条干沟中。可让罗大同心焦的是从应天府出发的敌军已经快到了,可是都帅率领的援军却迟迟没有音信,不知道能不能如期赶到战场,否则他们就要独自面对数倍于己方的人马,而凭他们的力量是根本无法完成全歼敌军的计划的。
随着敌军的迫近,罗大同更加焦虑,不打敌军就要长驱直入抵达符离,那么得到增援的符离敌军实力将大大加强,对接下来战斗形成更大的障碍,战斗也许还要持续更长的时间,无法完成陛下定下的在雨季到来前收复两都的任务。再者放敌军从眼前过去,他也十分不甘心,实在不想放过难得的战机。
要是打,罗大同又觉的心中没底儿,担心最后不仅敌军没有截住,反而还会将己方带入被敌反包围的险境,最终导致全军失去角逐中原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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