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很亮,周琼就一步一步踩着月光去赴梁木沐的约。
走在路上,身影被逐渐拉长,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在下班走之前去墨君宸的办公室里去提醒他下班了,又为什么在没有看到他之后变得心情不好,她现在只是很烦很烦。
步伐不由得加快,慢慢地她竟跑了起来。所以当梁木沐看到她的时候便是满头大汗的周琼。
“琼儿,你什么时候喜欢锻炼了啊?”梁木沐边说边从包里拿出湿纸巾给她,还好她有随时备着的习惯。
但周琼并没有回答她,只是咕咚咕咚连喝了几大杯水。这才坐在她对面大口喘着气。
“琼儿?”梁木沐担心的问她,她可从没有看见过周琼这样子啊!
“没事,一会就好了。”周琼安慰着梁木沐,自己刚才火急火燎的样子肯定吓着她了。
毕竟自己在她眼里是个无论遇到什么事都可以很从容淡定的人。今晚,她确实有点反常了。是为什么呢?因为那个人吗?
周琼一整晚都心不在焉的,一顿饭吃的索然无味。
梁木沐坐在她对面,看着周琼拿着筷子在空碗里来回戳,实在看不下去的梁木沐直接夹了块排骨放在了周琼碗里。
“你在戳碗都要戳出个洞了。”梁木沐看着她,今晚周琼格外的反常。
“哦。”终于回过神来,“吃完了我们就走吧。”
走?这满桌的菜可没动过啊!这……梁木沐看着那些刚端上来不久的菜,咽了咽口水,那里面可有她的最爱啊!她可还一口没吃呢!
“走吧。”周琼整理好自己的东西后就出去了,她只好跟上去。
这是她过了这么久以来第二次看见周琼这样,上次这样的时候还是在她从淮市回来后的事了。
16年的夏天,依旧逃不开夏日炎热的诅咒。
那么炎热,知了的叫声让正在和书本做斗争的这群高三孩子们苦不堪言。
“你们毕业后准备去哪里玩啊?”
去哪?那时的周琼心里唯一想去的地方就是淮市,因为那里有她的父母,还藏着她年少青涩时喜欢的少年。
虽然夏天炎热而枯燥,可是她依旧充满了欢喜。想到马上就能见到想见的人,一切都值得。
很快,毕业的号角吹响,她迫不及待的收拾着东西奔着淮市而去。
一个人,一千八百七十五点七公里,历经10几个小时的车程,她终于和她的行李箱来到了她心心念念的城市。
阳光很好,微风有点燥,但是并不影响她的心情。拿出手机给她家老头打了电话,“喂!我到了,现在在xx地方,你快点来接我吧。”
电话打完,她就拿出了手机,更新了她的日常动态。
“熟悉的城市有我熟悉人的名字”
刚发完没多久,底下就有了评论。
“好好玩。”朋友a留言。
“那人是谁啊?想知道。”
“同上。”
她一条条看过去,朋友b和c都是她一个宿舍的舍友,平时就爱聊些八卦。
将所有评论都翻完,电话就响了,是她家老头的电话,说已经到了,将四周都看过去,周琼终于在不远处的公交站台看到了她家老头。
“丫头。”老头看见她总是很兴奋,见她走过去后便将行李接了过去。
“路上累不累?饿不饿?”
她晕车,向来坐车都不吃东西的。这会刚下车倒是有点饿了。
“走,回家爸爸给你做好吃的。”于是父女两便一起回了家。
一到家,她便倒头躺在床上,长途真的是太累了,她得好好歇歇。
然后等到她醒来时见到的便是已经摆好的一大桌子菜,基本都是她爱吃的,还有刚下班回来的妈妈。
一家人围坐在一起,爸爸在往她碗里夹着她喜欢吃的菜,她和家人讲述着之前在学校发生的一些趣事,欢声笑语顿时充斥着整个房间,吃完饭后依旧是她家老头洗碗。
这似乎已经成了她家不变的景象之一。
自小她家就是这样,她家老头承包了家里的一切家务,煮饭洗碗洗衣,甚至她两姐妹的学习,也从来是她家老头在管,有时候她都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她家老头要这么任劳任怨的做事?
明明她听她的同学们说每天是他们妈妈在做早饭,在给他们洗衣服的,怎么她家偏不是这样。
偶尔问起时,她家老头总说:你妈妈上班太累了,每天12个小时,活又不轻松,你没有看你妈的手,都泡烂了。
能做就做了呗!
于是,她便也不好再说什么。
毕竟这一切都是事实。作为常年处在纺织一线的人员来说,接触最多的便是一些亚麻线,而那些亚麻又极其难搞,需要一根根捋出来,还需要在药水里泡过,那些药水都是有腐蚀性的,做这活又不能戴手套,要不然不好捋,会影响纺织进度。
看着妈妈涂药的手,她便不再说什么了。哦对了,接触过那个药水后手除了会烂外还经常会痒,需要时不时地涂另一种药水才可以止痒。
大人们总说她还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周琼一瞬间觉得似乎作为女儿,她做的实在是太少了。
爸爸任劳任怨二十几年,照顾了这个家那么久,如果他自己都觉得这么做值得没有什么,那么作为晚辈好像是没有可以插话的权利。
时间每天就这样过去,父母阶段性的上班,上班的日子里很少能凑到一起。
都不在家的时候她便自己在家待着,偶尔上街买买菜,学学做菜,一个人的日子也没有那么无聊。可是平淡的生活却始终有一天会泛起涟漪。
这天天气极为闷热,她家老头还没有下班,家里只有她们娘三个。
两个屋,她和她姐一间,父母一间。吃过午饭,例行的到了睡午觉的时候。她在父母那屋看电视,她姐在自己屋里睡觉,然后就被她妈妈赶到她在的这个屋里睡。自己去了那间没有空调的小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