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师蘅兰毫无反应,陈晞文没有恼怒,只是依旧淡淡笑着:
“我今天来,也是想提醒你,你父母那边的对头,找到我,以为我会跟他们联手,从你这捞取好处。”
“呵。”她嗤笑一声,轻蔑道:“这些蠢男人,以为我真的是个会为了感情和面子而附庸他们的女人吗?”
“自以为是,高高在上,以为自己是主宰,是拯救女人的救世主。”
“殊不知,他们在我眼里就是蠢钝如猪。”
她语气散漫,透着十足的不屑,眼里有着刺人的嘲弄。
“你…”郁窈欲言又止。
陈晞文终于品完了那一小盏茶,微微蹙眉:“这茶好苦,虽然不浓,但回味过来,后味竟然有几分茶叶的清香和甘甜。”
她突然笑了几声:“人生啊,一帆风顺哪有意思,苦尽甘来才是最带劲的。只有极致的苦,才能品到极致的甜。”
她说罢,侧头拎起自己的包,优雅起身:
“我要说的就这么多,没别的意思,我也不是好心,以后也别再来找我。我只是觉得可惜,一个女孩的大好年华,应该值得贡献给她更好的人生。”
郁窈内心震动,她起身,看向这个恣意洒脱,优雅自在的女人。
“谢谢。”
令陈晞文惊讶的是,这句谢谢并非出自已经起身想要对她说话的郁窈,而是垂着头一直未开口的师蘅兰。
只是她依然低垂着头,不敢与陈晞文直视。
陈晞文笑了笑,并未再开口,她优雅地转身,服务员给她开门,礼貌点头后盈盈离开了。
郁窈望着陈晞文远去的背影,心里有说不出的意味。
这个女人活得很清醒,她知道自己要什么,所以就要相对地舍弃那些旁人看起来尤为珍视的东西。
可她清醒之余,难得带了一些怜悯之心,这点善心,让她看似冷漠的外表增添了一丝异样的光彩。
太多女人为难女人了,其实她们都固封在男人特权的桎梏之下,与其他女人争夺那点可笑的地位。
这场战役,还未开始,就宣告结束了。
郁窈苦笑,或许从头到尾这场战役就没有存在,只是她们太过于草木皆兵。
她侧头,看向将头埋进双臂的师蘅兰,心疼的同时又唏嘘。
“她是个难得的女人。”
郁窈道。
“是啊,她是个好人,可我却是永远没法直视她的人了。”
师蘅兰闷闷的声音传来,语气中的落寞难以掩饰。
郁窈叹了口气,将手搭在她的肩上,温声道:
“你可以直视她,只是你内心深处不肯原谅自己。听我说,蘅兰,你也是个好人,你值得任何美好的事物。”
“你不可以将别人的好意弃之如敝履,你要振作起来,就像刚刚她说的,你可以活出更好的人生。”
师蘅兰点头,想开口道谢,可一开口,她终究还是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