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三立在苏卿面前添油加醋,“苏妈妈,您刚才是没看到,四海酒楼根本不把我们教坊司放在眼里。”
“说什么人绝不会还,钱一两也不给,极其嚣张,还说什么您就是个老鸨子,去了他们照打不误。”
“您看看,我这脸就是刚才被他们打得。”
王三说着声泪俱下,形容凄惨。
苏卿黑着老脸,教坊司背靠礼部,虽说无官无级,但众人心里都清楚,教坊司不可招惹。
他们背后的北镇抚司以及礼部都是通天的背景。
“好你个朱厌,老妈妈我八千两银子就让你把芸娘带走,算是便宜你了,你可倒好,不愿意加钱就算了,还敢动手打人。”苏卿气呼呼道。
坐在一旁的锦衣卫百户不动声色,苏卿叫他来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便是想让他出面撑腰。
“陈大人,您可听到了?四海酒楼的朱厌根本没把咱们北镇抚司放在眼里。”苏卿拱火道。
“四海酒楼?是那个售卖醉生梦死的酒楼吗?”陈武威问道。
醉生梦死可是长安城尽人皆知的美酒,不过售价极高,而且还限量。
“大人您也知道醉生梦死?就是他们家,醉生梦死赚得盆满钵满,却不肯花这点小钱。”苏卿拱火道。
陈武威猛然起身,“天子脚下,强买强卖还有理了?走着,本官倒要看看,这朱厌有何本事敢在长安横行!”
“大人,属下记得千户大人曾经言语,遇上关于四海酒楼的事一定要慎重。”身旁的锦衣卫小声提醒道。
“马千户是说过,但他可没说过四海酒楼犯了王法也要包庇,跟我走!”
陈武威说罢带着手下六名锦衣卫风风火火地奔向四海酒楼。
刚才进言的锦衣卫无奈摇头,差了一名教坊司下人前去北镇抚司报信。
…………
北镇抚司。
汪直坐在大堂上,看着魏贤忠从浙江道寄来的密信沉默良久。
浙江道大乱,罗教声势浩大,已有尾大不掉之势。
信中魏贤忠言明,让汪直将南方所有锦衣卫探子调拨至浙江道供他驱使,如此配合浙江道的俞大猷兴许能够在开春前镇压叛乱。
长安城内若是有什么风吹草动,自己拿不定主意,可以去四海酒楼问问朱公子。
汪直提笔回信,询问慕阁老倒台,锦衣卫接下来该如何自处。
他心中思索先去问问四海酒楼朱公子的看法,他信函刚写到一半,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什么事情?慌里慌张的。”汪直看着马脸千户。
马脸千户,马不平,在汪直手下当差近十年,老辣干练。
“大人,不好了,属下刚刚得到消息,北镇抚司百户陈武威带着人去四海酒楼闹事。”马不平抱拳说道。
“什么?!!!”汪直扔下笔。
“他什么时候去的?”汪直大声质问道。
“就在刚才。”
“追!快追!”
“你快马去追他,老子马上就到。”汪直厉声道。
马不平拱手,“属下这就去。”
汪直穿戴衣冠,整理面容,“陈武威是想害死老子,来人,点齐兵马,去华清街。”
汪直忙着整装待发之时,陈武威带着手下锦衣卫已赶到了四海酒楼。
“谁是朱厌?滚出来见我!”陈武威暴喝一声。
酒楼四邻忙关上窗户,锦衣卫办事动辄连坐,平日爱看热闹的他们此时都当了缩头乌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