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子冲望着好不容易熟睡的韩容儿缓缓握紧了拳头,转身愤怒的瞪着床边跪了一地恨不得把头也塞进地缝里的下人后起身出了房门,愤愤的告诉自己身旁的随从,“都给我杖毙”。
随从唯唯诺诺小声递话,“爷,这都是侯爷安排的啊,姑娘如今活着也是遭罪,倒不如……”
韩子冲怒吼道:“那是我姐姐,只要有人敢要她的命,我就要了他的命!我爹糊涂,难道你们也糊涂吗!?”随从向后退了两步躬下身子不敢再说话。
这些日子,韩思明不知听了谁的劝,认为韩容儿疯癫的样子实在是丢人至极,因此他为了韩家颜面认为女儿死了才是维护定远侯府如今声誉最好的办法。到时他对外就说因病不治,也算是全了女儿的清白。
只是韩子冲却坚决不同意这种做法,父子为此吵了足足五六日,谁也不理谁。这日韩思明趁着韩子冲不在府中命人来送毒,万幸被他撞了个正着,否则韩容儿一条命只怕不保。
韩子冲正生着气,却听身后一个又男子声音传来,“与其在这里与姨夫生气,倒不如去查找真凶啊,表哥。”
韩子冲转身望去,只见身后少年穿一身烟青色长袍上用银线绣着一团一团祥云,看似朴素却掩不住他眉宇间的尊贵,腰间的翠玉腰带隐隐的彰显他不凡的身份。一双丹凤眼弯着好看的弧度却是清澈。他上前拍了拍韩子冲的肩以示安慰,又给一旁的随从递了个眼色,随从便知趣的退了下去。
待人都走了干净,少年才道:“子冲,你怎会如此沉不住气。”
韩子冲捏紧拳头一掌拍向一旁的廊柱,愤恨道:“事到如今,你还让我沉住气,事发到现在已经足有两个月,什么线索都没有。我娘死了,阿姐变成这个样子,还有我那个爹……你让我如何沉得住气!”
少年道:“今日我来,便是要跟你说此事。”
韩子冲似是没有反应过来又问了句,“什么?”
少年继续道:“你说过京兆尹消极怠工,却怎么反倒最后成了你留职在家,这件事闹的这么大,大理寺却一点出面的意思都没有,你不觉得太奇怪了吗?”
韩子冲被愤怒冲昏了头,如今回头再想确实是事有蹊跷。事情闹的这么大,又在鄞州地界,按理说让京兆尹出面再合适不过,可如今分明是绑票杀人事关官眷,大理寺怎么样也该出头协同查案。结果没曾想,自己先是被京兆尹奏了一本惹的皇上不高兴,此后大理寺中也并无接手此案的意思。
他想通此关节,猛然转身望着身后的表弟道:“阿泽,你可有法子。外公那边是么意思?”他这个表弟不是别人,正是皇帝夜琮的第七子夜君泽。
夜君泽继续道:“外公托人递话给我母妃,说这件事既然京兆尹和大理寺都不过问,那么显然鄞州的人手已经不好再插手,所以他已书信给江南沈家家主沈毅行,他曾承过外公的恩情,又在大启武林上有一定的势力,有他出面定能查出点什么。而且,你可曾仔细翻查过仵作的验尸录?”
韩子冲摇头道:“不曾看过。”
夜君泽叹了口气,韩子冲关心则乱,这几日他借着替韩子冲查找细则之名,去京兆尹府上调查过验尸录,却发现了一个关键,他已将这件事告知了自己的外公,也正是这个关键张云才决定动用沈家从江湖上调查。
“你可曾发现,你家仆从的伤口,与去年堂舅家灭门案的尸体伤口十分相似,还有三年前和亲使案的刀口。不过三年前的刀法更为精准,不似之后虽然外形无异,但力道却不如三年前,我跟外公说过后他似乎知道是什么人所为,这才书信了沈家,此事只怕明面上已经调查不出什么结果了。”
这一说韩子冲猛然想起在义庄里看到的刀口样式,和在金州义庄看到的确实极为相似。
韩子冲听罢眼睛瞬间明亮起来,慌忙抓着夜君泽的双臂道:“外公真有办法?”
夜君泽拍了拍韩子冲的手,安慰道:“你是当局者迷,姨母是外公的长女,这件事也算是襄国公府的事,他怎会置之不理?他既已出手,那必定是有法子的。”
韩子冲此刻心定了不少,感激道:“替我多谢谢外公了。”
夜君泽斜眼看着韩子冲,促狭道:“只谢谢外公吗?那我呢?”
韩子冲闻言立刻行了个大礼,道:“自然也要多谢七皇子相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