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当年张云不让夜君泽理会,夜琮更不让他插手任何一件事情,他像一个局外人一样看着皇帝怒斥夜君洺,看着夜君洺如何辩解,看着方奕殿前自刎,看着夜君洺洗去嫌疑,可他却无能为力,那时的他没有权,没有如宁王般庞大的人际脉络,他有的不过是一颗对亲人冤死而愤恨的心。
那个时候他才知道自己多么无能,多么的脆弱。他在殿前怒吼着天家的无情,怒吼着心中多年的委屈。龙颜大怒,一朝被贬,他便从一个闲散王爷成了边关寒王。
手中无权他便一点点建立自己的人脉网络,手中无兵他便早早派人与曹正说亲,一个边关王爷,如果想要在边关艰苦的环境里生存下去,他只有一点一点为自己筹谋将来。
他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被人踩在脚下,连自己母亲兄长的仇都不能报,甚至连凶手是谁他都无法查清。如果说只有那万人之上的位置才可以护得住自己所在意的一切,那么他为何又不去争上一争?正如贺兰明所言,哪怕最后败了也不罔他争了一场。
他思绪纷乱,看着月色下的平静的湖面升出烦躁愤懑,正不知如何排解,却听不远处湖边的一块巨型石岩背后传来一声男子的叹息,随后便是女子的声音道:“曹兄啊,不过是一门亲事何须唉声叹气,你们男人三妻四妾不是都正常?等着郑氏进了门,再去将你的青梅竹马娶进门当一房妾室有何不可?”
曹文远拿起一旁的酒壶猛的喝了一口道:“你懂什么,我是不愿委屈了她。她与我从小一同长大,我却连个正房夫人的位置都没有办法给她也是窝囊够了。”
贺兰明叹了口气,也从自己身侧拿起酒壶喝了一口酒,道:“曹兄,世上哪有鱼和熊掌都可兼得之事,既然身在将帅之家,责任自是比一般人要重。你看看咱们王爷,你只不过一次娶一个,王爷可是一次娶俩,这福分,也就帝王家的子孙能享受了。”
曹文远忙道:“不可私下编排王爷。”
贺兰明捡起石子向着湖面扔去,激起涟漪无数,“你说等后日里这两位侧妃入了府,王妃会怎样?”
曹文远叹了口气,惆怅道:“你有所不知,我这个妹子倔得很,当初说亲之时她是不愿意的,还是父亲和母亲好说歹说才应承下来。我也知她不乐意,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做兄长的也无能为力。我们原本也担心二妹执拗,与王爷相处不洽。但自从成了亲府内之事王爷全权交给她从不过问,两个人也算是相敬如宾,不久又有了孩子,我们也都觉得他们该是能过得好的。可谁曾想这一年他们俩……唉,如今又来了两位侧妃,她自当拿出王妃的气度,与她们好好相处。”
贺兰明看着湖面,原来他们二人的关系真的不好。可是她与曹臻儿接触过,曹臻儿绝不是那种会争风吃醋不懂分寸的性格,反而是落落大方进退有度,明白事理的大家闺秀,而且他们还有一个那么可爱的孩子,怎么会到如今这个地步?她忽然想到什么,喝了口酒又道:“曹兄,你说王爷有这么多女人,他最爱哪一个?”
曹文远此刻酒意上涌,想也不想便大声道:“我看他谁也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