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湛大概是觉得我啰嗦,毫无顾忌地:“是祭祀时候用血液来充斥这些水渠。”他说得轻松淡定,没有丝毫畏惧。我和池月听见“血迹”二字时已经抱在了一起,试想他们祭祀王侯,最次也得用牛血,生物死亡后血液会逐渐凝固,要想保证血液在水渠中流动,恐怕得是现场杀牛……
奴隶制社会的野蛮残忍现代人无法理解,为什么那个时候会选择用这种方式来进行祭祀,难道只有生命和血液才能表达人的虔诚吗?
凌云湛见我俩胆小,便没再说下去。又一阵风吹过,风中带着腥臭味儿,我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来了。”凌云湛反应极为迅速,他不紧不慢地起身挡在我和池月面前,长身玉立,手捏指诀,淡黄色的光晕扩散,他将我和池月罩在结界里。
“哈哈哈哈,”一阵凄厉的笑声盘旋而来,是个女音,“这世间竟还有高人在此?哈哈哈哈!”来人笑得狂妄自大,却不见其身形。
凌云湛默不作声,来人忽然咆哮道:“哪里来的狂妄小子,报上名来!本座今日倒要看看,谁敢闯我寝宫!”她这说法引起了我的一个猜测,如果这女人叫这里“寝宫”,那是不是意味着这个墓的墓主人是个女的?
“那么久了,还没有人敢在我面前自称‘本座’。”凌云湛声色柔缓,完全没有要跟对方开战的驾驶,“孽障,我且问你,可见过一面九日铜镜。”
那女子哼笑的声音围着我们仨打转,四周阴风卷起乱石飞沙,也在我们周围打转。最后她尖笑两声:“你找昆仑镜啊……”终于那旋转着的声音停下来,凌云湛的身前,一团灰蒙蒙的雾气凝聚出半个人形,这女子很美,只是轻纱覆体,穿得不太庄重。
“见过啊!”她语言轻佻,毫无大家闺秀风范,“就在这黄土下面。”她一边说一边娇媚地往男人的方向贴了贴:“你要,我拿给你可好?”
“不必。”凌云湛冷言拒绝,手一挥,那女子便消失了。他回头看着抱在一起的我和池月问:“今夜对付她吗?”
我猛摇头,池月猛点头。
“你们斗不过她。”他解了结界,“还是请北阴……请你们帝君大人来吧。”说到帝君大人,他嘴角或可不见地微微上扬,很快那弧度便消失了,“也对,他现下恐怕没功夫理你们。”说完便拂袖而去。
我和池月在他身后默默地跟着,走到那马儿身边,那匹马朝他低了低头,又挡在了我和池月身前。
“哎!凌云湛!”池月喊他,他迟疑了一下,没停留,向村子的方向走去。
我心中一阵绝望,这是要我俩一起在这千年古墓上过夜吗……
那阴风又卷了回来,凌云湛也不算无情,好歹他还留下来一堆灯笼。可是静谧的古墓配上这清冷的灯光,更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哼哼,”那尖厉的声音响在我们四周,仿佛立体环绕声,“这两个人可真香啊!”女人声音里透着享受,那身形聚在我俩面前,依旧是不着寸缕的样子。她很美,额心有一颗小小的血红色朱砂痣,精致的五官配以雪白的皮肤,两颗酥胸长得圆润精巧,心口画着一支茱萸。但不知为何只有上半身,下面就是一团雾。
我捏了剑诀在手,池月双手捏诀,握着两把短剑。
这女子见我俩这架势嘲弄道:“哈,你们两个,加一起也不过五十岁,倒不如乖乖地让我好好尝尝。”她围着我俩飘了一圈,深深地吸了口气,“可是瑶池的味道呢!”
我和池月几乎是同时举剑朝她刺去,可眼前的人竟从中间一分为二,又在我们身后聚拢:“啧啧啧,这古墓里有的是狠角色,我可不能把你们便宜给别人。”她玉臂一挥,我只觉得有什么东西重重地撞在我胸口,禁不住倒退几步。可是池月就没我这么幸运了,她纤瘦的身体一整个飞了出去,方向正好是上午出事的那个角落,那里有个半米深挖到一半的坑,还不知道里面有没有碎陶片或者骨头,这要是掉下去,肯定摔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