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飞身下棺，摸着那漆黑的棺椁，向我讲述着阴间流传出来的故事：“见妻子以轮回相逼，那无常好一番自责，在人间苦等了十余年，终于找到了他那娇妻的转世。谁想那孟婆汤喝下去应是前尘皆忘，可这无常娘娘竟还记得七爷模样，当晚就行了房。后来据说这无常把娘娘接回了无常府，日日哄着，宠成了天上的月亮。不过后来战事吃紧，他日日要去演武场，也便没时间陪妻子你侬我侬。”说到此明月笑起来，“我只记得有两个女娃娃在说他们，说是谢帅自军中归府，三日未出门，日日为他那娇妻做一桌子菜，夜夜拥她入梦，好不快活。”

我苦笑：“珠儿很美吧。”

她也苦笑：“原来你说的那鬼差竟是冥府的无常……我若知是他就不叫你倾心于他。”她捏起袖口，手指划过脸的轮廓，“听说天上也有姑娘瞧上他，非他不嫁，还真是招蜂引蝶。”说完明月忽然朗声大笑，“倒是你这小丫头，还不醒醒吗。”

醒醒……我无数次想让自己醒醒，可是心不听话，我说了不算数……珠儿，是个我会羡慕一辈子的姑娘。

明月见我不说话，凝眉走到我跟前：“不过我在冥府倒是没看见他那一双儿女，若真如你所说那珠儿元神已散，他又好生喜欢你把你娶回家，你也不用担心去当后娘。”她话里有讥讽之意，我听了生气，转身不去理她。

“咚！”棺内又是一声巨响，吓得我感紧抓住了明月的手臂，“它又响了，上次就响了。”

“这棺椁中不知葬了谁，怨气竟如此之大……而且，”明月挡在我身前，“这里面渗出来的气息很乱，似乎不是一个人。”她抓着我手腕，“你走了就好，这厮对我似乎没什么兴致。”说着把我往墙上一扔，对，她总是把我扔到墙上，我有时候觉得自己已经被她摔打成武林高手了。

梦中惊醒，我环视四周。飞机还没有来，大家都在睡觉。看来禹州一行确实要了众人的小命，这熟睡程度不亚于我叫不醒的二大爷……

等等！这熟睡的程度似乎有点奇怪！

空气中一丝阴冷飘过，身后有陌生的寒凉之气。我猛地起立转身，手已捏好剑诀。好久没有捏诀了，这个动作速度虽快，却生疏得很。可等我起身，那阴寒之气竟消失不见。

想来这里是机场，虽已接近子时但来往人潮涌动不断，阴秽之气很难在此作祟。我踹了踹沈星言：“起来，起来。”无常说他是纯阳血，永远都不会被邪祟上身，也不存在什么阴气侵体。

果然，被我踹了两脚，他揉着眼睛坐起来：“飞机来啦？”

“飞机没来，阿飘来了。”我把他拉起来，“但是我又找不到了，所以叫你起来一起看看。”说着我从挎包里翻出一把小小的桃木匕首丢给他，这桃木小匕首是我小时候爸爸带我去爬山，从一个大妈那里买的，说是正儿八经山桃木，绝对辟邪。我爸那会儿寻思着我隔三差五就看见这个那个，所以买了好多桃木的东西，没想到这会儿竟能用上。

“你都看不见我能看见啥。”他转身去拿背包，随手晃了晃卫澄泱，“老卫，老卫，起来看丁灵抽风。”

“抽你。”我重重强调了“你”字，“小心我叫袁弘之来收拾你。”

卫澄泱软哒哒地瘫在椅子上，丝毫没有醒过来的架势。沈星言又拍了拍他，还是没反应。

“跟你说了有阿飘，你就不……”背后又一丝寒凉，仿佛有人在后颈上吹气。我回身横砍，可身后还是什么都没有，“星言！”我叫他，“又来了。”

沈星言一脸懵：“什么都没有啊。”

“那东西来了就在我后背上吹气。”我摸了摸后脖颈，“凉飕飕的好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