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自从出了东京城,千里奔波来到这江南水乡;自从被雀占鸠巢之后,他知道了。
无论是一路上的所见所闻,还是后世那大爆炸的信息时代,都让他知晓了一个道理。
读万卷书,不如行千里路。
是以,他现在很是反感参加那种所谓的文会:做几首无关痛痒、辞藻华丽的诗词;写几篇狗屁不通、花团锦簇的文章,互相吹嘘,褒贬一番。
再评论痛骂一番现在的时局政治…没有任何用途,浪费时间不说…
更与国无益。
他是不想参加的,更不想去浪费时间。但耐不住杨会帆的死拉硬拽。
这个家伙也异常骚包的捯饰了一番:一身崭新的宝蓝色宽袖直缀,一顶长带飘飘的软脚幞头。
但不得不说,人靠金装马靠鞍。这个家伙捯饰一番之后,到也有几分风度翩翩的文雅气质。
怪不得有吃天鹅肉的妄想。
打扮完成,杨会帆拉着他在街口的车马行租了一辆骡车,赶往城南的‘离别亭’。
一边走,一边给京城来的郭毅普及一些江陵文人的身份信息。
望山先生,本名俞维远,表字望山。乃是大周朝赫赫有名的大儒,杰出的诗人、辞赋家、散文家。就连白鹿书院的山长,都时常邀请望山先生去讲学。
也因此,现在的许多文人学士以及官员,都是他的学生。
而清之先生,本名薛文清,表字清之。也是文坛领袖之一,有多部文学著作流传于世。
就连最近几届科举的省试考题,当今圣上也曾经请教过清之先生。
骡车缓缓前行,不多时就来到了位于荆江北岸的‘离别亭’。
那是用连廊连在一起的两个亭台,分为‘离亭’和‘别亭’。
到了冬季,就会用厚厚的蒲草墙把四周围起来,隔绝风寒。还在四周摆满了炭盆,驱寒保暖。
环着两个亭台,由远及近的摆放了几排案几,上置一座精致的小火炉,燎烧着一个红泥茶壶。
茗香袅袅。
而两个亭台之内,也分别摆放了一张红木雕花案几,同样上置红泥小炉,茶香蕴蕴。
等他们俩赶到之时,有不少文人学士已经到了,热情的跟杨会帆见礼:“啊,会帆兄,你可是来晚了!”
“文德兄,是你来早了!是迫不及待的见到陆姑娘吧?”
“呦!敬山兄也来啦?”
“会帆兄,多日不见,学问又精进不少吧?”
看的出来,杨会帆的人缘很不错,不时的有人跟他打招呼。
但他的‘江湖地位’并不高。
因为这些所谓的诗会和文会,都是有人组织的。
为了各种各样的目的。
而组织者一旦发出邀请,就会按照与会者的身份和地位,进行排座。
这样一来,抛开一些组织者的私心和成见,与会者的‘江湖地位’就一目了然。
正如杨会帆,就排在了最外围的倒数第二排,远离了中心的离别亭。
他本人却对这样的排位没有任何异议,仿佛能来参加,就已经是莫大的荣耀。
随着时间推移,人也越来越多,粗略估计得有五十多人。
有专门的小厮负责往来引导,在规定的位置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