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毅皱着眉头思索了一阵,有些想不明白,但还是走到旁边插嘴问道:“你们这‘瑞丰商号’可收瓷器?”
瓷器?
几个汉子闻言,全都扭过头来,有些不明所以的看向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满是怀疑的问道:“你们是卖瓷器的?”
“嗯!家里有窑!”
听见他如此说,一个汉子立时撇下了手里的箱子,就往屋里走去:“你等等,俺去叫俺们家二当家的!”
少时,汉子领着一个面白无须的中年人走了出来。
同样,这中年人的打扮也不怎么样。中等身材,穿着一件有些宽大不合身的棉袍,脚上的鞋子也磨破了边,就连头上的软角幞头,也磨的油光滑亮,很有年代感。
就很落魄!
就这,居然还敢自称‘颖昌府’里数一数二的大商号?
哪来的那么大的脸?
而就在他打量人家的同时,人家也在上下左右的打量着他。
嗯,虽然衣服是破旧了点。
但身上那股官宦之家颐指气使的姿态,没有十几年的功夫是养不出来的。
并且,给人一种很文雅的感觉。而这种感觉,也只有读书人才会具备。
汉子领着他来到近前,开口介绍道:“这就是俺们家沈二当家的!二当家的,就是这位小郎说,他家里有窑。”
郭毅先一步拱手施礼:“原来是沈二当家的!在下郭毅,郭二郎!”
“嗯。”被称为沈二当家的中年人,见他礼节做的很足,也连忙拱手还礼,嘴里很是谦虚道:“鄙人沈成江!添为‘瑞丰商号’二当家的。那某就托大,喊你一声二郎。”
“敢问贵商号,都经营一些什么生意?”
“大到琴棋书画,小至针头线脑,外加一些日常用品。”
听起来倒是明目众多,十分繁杂,但往往越繁杂的,越是不挣钱。
难怪如此落魄。
郭毅颇为感叹的点了点头,接着开口说道:“我们家里是烧瓷器的,碗、盆、瓶之类。”
“成色如何?”沈二当家的一开口,就知道是老行家了。
郭毅闻言,不禁眉头一挑,感觉这事有戏,便回到骡车上,从铺开的茅草下面掏出来一个包袱。
包袱里装的是一些栗米饼,还有两只用来泡饼的碗。
正是那成功的十几只碗里,卖相最好的两只。
沈二当家并没有伸手接,而是让他放到一旁的木箱上,方才拿起来,首先便是翻看碗底的落款。
一般来说,不管谁家的窑里烧瓷器,都会在瓷器的底部印上自家的落款。
一是为了打广告,二则是为了要跟别人家的瓷器进行区分。
但这两只碗底,竟然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郭毅见其动作,立时就会意的解释道:“这两只碗本是自家用的,也就没有落款。”
“嗯。”沈二当家的点头会意,然后借着日头的最后几丝余光,仔细的翻看着。
还不时的屈指弹了弹,声音倒是清脆,釉面也十分的光滑平整。
嗯,整体来说倒是很不错。
而郭毅见他还算满意,便接着开口说道:“这只是普通的白瓷,我们还有彩瓷,上面绘有花鸟虫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