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哥俩玩儿的是?”笑笑随口问道。
“杰克逊金属叉型。”磊子答。
“esp闪电。”大丹答。
“噢,算了,当我没问。”笑笑摆摆手。
哥俩被柳笑笑逗得直乐。
至于效果器,其实并没多费时间,柳笑笑就是奔早想好的“那个”来的,直接选购了那些年电吉他初学者纷纷选用的家用合成板效果器——zoom505。别看它在那两年属于低档练习效果器,但相比于几年前周方他们用过的那些“尖儿货”,又先进了不少。
而今在迎春家,一头接音箱、一头接电吉他的、放在地上如汽车离合器的家伙,就是这台505。别看琴和效果器均造价不高,但笑笑却极为珍爱。他常常想起两年前在周方家,周方说的那句“别踩了,爷们儿!这不是离合器!”,每每想起,笑笑都会心一乐,感叹时光荏苒,感叹岁月如歌,感叹往事如烟,感叹如今自己也踩上“离合器”了。
当购琴那天,笑笑如愿地背着电吉他、夹着效果器、拎着“欧兰”牌国产小型电吉他音箱和母亲离开泰山琴行的那一刻,他却不知道,在门口送行的那两位小爷——磊子和大丹,会在不久后成为他乃至他乐队的莫逆之交。
每行每业,都是个圈,有时候,缘分,更是个圈。这些圈子,有时很大很复杂,有时很小很单纯。
……
“别走神儿了嘿,我的大主唱。”迎春儿用手在笑笑眼前打了几个响指,“想什么呢?想乐队发展计划呢?还是看你这吉他入神、想着在台上演出时,漂亮姑娘们在台下为你欢呼呢?”
笑笑回过神儿来,哈哈一笑说:“就是想这个呢。”
“不是,您现实点儿。”迎春说:“您指望用这首《雪人》登台啊?这倒拿得出手,可他毕竟是‘雪人’,早晚得化喽,再者说,人小魔女还不干呢。”
“小魔女可能还真同意。”笑笑乐道:“说起来,我跟她当初在东方一号……算了不提了。”
“怎么着?你认识她?”迎春突然来了神,“她可是我的青春偶像,赶紧给我引见引见!”
“我哪儿给你引见去啊!”笑笑大笑起来,“人现在在大南方呢!”
“嗨,当我没说。”迎春苦笑着摇摇头,接续说:“我接着说,一来啊,你现在得有一批,至少得有三到四首原创歌曲,够咱们排练用的,也是为将来能有演出机会时留‘库存’,这就看你了啊,一般词曲这事儿,都是主唱亲笔操刀。”
“这你放心,这是我分内的事儿。”笑笑说,“已经有一首了,一会儿咱就排。”
“哦我知道了,那首《儿童节》吧?”
“是,那就是我跟你说的我在食品厂最苦的那段儿日子写出来的有感而发。”笑笑叹道,“都说艺术家需要灵感,我却没想到我的灵感来自苦难。”
“灵感还真大多来自苦难!”迎春说。
笑笑点点头,说:“不都说么,这作家啊、艺术家啊、音乐家啊,必须得是有丰富生活阅历的人。但是呢,不能过得太苦,太苦的人为生活所迫,整天操劳,他没时间去创作去,也不能过得太顺,太顺的人成天沉迷在花天酒地里,他没那个心思搞艺术,搞艺术的人,得是那种过得不好不坏的、时而顺风顺水、时而呢,又遭到点儿挫折那种。”
“所以你是艺术家啊。”
“别闹,别闹。”笑笑摇头摆手苦笑,说:“你继续你的。”
“我是说啊,关于咱们乐队,缺了点儿什么你发现了么?”迎春问。
笑笑无奈地一耸肩,说:“发现了。少个贝斯手。”
“对喽!”迎春说,“只听说过有种音乐形式叫‘鼓和贝斯’,还真没听说过一吉他兼主唱加一鼓手就组个乐队的,那就成光有高音没低音了,那没法听了。就算是人数最少的三人组合乐队,就‘涅槃’那种,那还得是仨人儿呢!”
“掌柜哒,来一块钱仨人儿!”柳笑笑打趣道。
“别捣乱啊,这都不挨着。”迎春笑着说,“好么,刘宝瑞的相声都出来了。是,咱们要不凑个仨人儿,那咱俩真是‘满不懂和假行家’了!”
“哎……”柳笑笑长谈一声,说:“这千金易得,贝斯难求啊!”
“千金也不易得!要不你生个千金得了?嗨,这都不挨着了,我都让你带沟里去了。”迎春说。
“想想,想想,咱们都想想。”柳笑笑把吉他背带从肩膀上摘下,把电吉他放在床上,说:“我倒有心请周方来,就是我跟你提过的我那高中同学。但是恐怕请不动人家,在咱们这样的新起步的乐队面前,人家已然是大腕儿了。”
“也别自己看不起自己,只要坚持下去,你也能成腕儿。”迎春说,“这么多年同学了,是吧,交情在……同学……同学……哎!!”
“你别一惊一咋的!”柳笑笑被迎春一嗓子吓了一跳,“怎么的?有合适人选了?”
“要不……”迎春眼珠一转,“咱问问这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