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l省东岳城的一处工地,紧挨着火车站北几百米远,正在盖“神州”大楼,我和发小花千城在这工地上当保安,每天工作看大门,月薪150块,能买10条大鸡烟。
宿舍外,不知谁收音机里传来宝岛歌手郑智化的《水手》,当时正流行这个曲,就听到:“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擦干泪,不要问,为什么……”
我自言自语地说:人家大力水手能对抗鬼天气,小儿麻痹症的郑智化能拄着双拐对抗台北李登h、对抗命运。可我呢?
对抗个毛线!除去看个大门吸个烟,歪戴帽子当保安,连个队长的话都不敢违抗。
人家队长说东,就不敢往西,人家说打狗,就不敢撵鸡,咱算个锤子?啥都不如我梅梅好!
我管女友吴梅叫梅梅,我说这样听着舒服。吴梅称呼我为乐乐,她说这样叫着亲切。
别看我称她女友,充其量也就互相看着对眼,暗中相好而已。毕竟,在农村不订婚前,这种关系还提不上桌面。
梅梅乐乐这种亲密得叫法,其实是我两之间的小秘密。
只有我俩之间才这么称呼,当着外人面,我们都一本正经叫,“吴梅、刘乐”。
就连花千城也是叫吴梅或者梅姐,他不配叫梅梅,怕我锤他,梅梅是我的专利叫法。
我和花千城同村,两家离着不足50米,他小我7个月,是打小一起光腚长大的发小,和邻村吴梅是同班同学。谈不上青梅竹马,我们4年级才越看对方越对眼的。
花千城打小依赖性强,整天像个“跟屁虫”一样在后面追着喊我哥。由于好事坏事都一起扛,索性编起瞎话来也默契。
比如打扑克时,我两一伙,对方手里有啥牌,摸鼻瞪眼代表啥,抓左耳右撇嘴算红黑花片啥颜色,我两都门清,大多数会赢,除非牌太烂。
一次输赢硬糖块,放嘴里一嚼嘎嘣脆那种,不像上海“大白兔”、l省“高粱饴”,软绵绵没嚼劲。
因为10几个糖块都被我两赢过来了,没等我两吃完,看出点端倪的几个大孩顿时急眼了,逮住我两按地上“霹雳哐当”一顿狠揍。
我两哪怕挨揍,还不忘把糖“嘎嘣嘎嘣”全嚼完。
去他大爷的,吃了喝了是赚的!
至于挨顿揍,无所谓。
那会2小孩干架,只要大人不参与,一般不超过10分钟,又玩成了好朋友。
那时的小孩子多皮实!
不像现在的孩子在操场上运动时,动不动就累晕啦,骨折啦,娇气得很。
小时候我和花千城,记吃不记打。
就像很多鱼一样,书上说鱼有7秒钟记忆。你打了鱼几下,过几秒再喂食,鱼照吃,一点不记恨你。
估计很多人像我两小时候一样,记吃不记打,挨打不误吃!大人对此有个形象的说法叫“打一巴掌给你个甜枣吃”,就是糊弄我这种不记仇的人。
但是花千城记仇。
惹了他,睚眦必报!不揍回去,他不解恨。
尽管打架往往输多赢少,但他涛声依旧,就那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