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闲来无事,我们正在斗地主,每个人脸上都贴着小纸条正战犹酣。
这时,就听门“吱扭”一响,推门进来个人。
“城,打牌呢?”
“谁叫我?草!马上赢。”
花千城正兴高采烈呢,见来人正扫了打牌的兴致,瘦脸一拉老长,像头倔驴。
转头一看,嘿嘿乐了!
这不是蒿里山工地上的泥瓦匠表哥韩建军嘛!忙问:“建军哥,找我啥事?”
“城,出门,出门说。”来人又黑又瘦,好像非洲黑大哥,我一看,乐得差点笑出狗叫声来。
“出门刮风多凉呀,屋里说多好!”花千城有点不满。
谁知韩建军支支吾吾说“还是出来,出来说话。”
花千城朝我一努嘴,我踢踏着那双“3520”布鞋(这种军工好,结实耐穿)跟着出了门。
门外风一吹,我和花千城冷得顿时打哆嗦。韩建军看着我欲言又止,却一个劲直搓手。
“你冷啊?建军哥!”
“不,他谁啊?”看韩表哥那张黑脸很严肃,花千城认真地强调:“我发小,亲同学,刘乐哥,老铁呢!”
“行,既然没外人,那我可说了。”韩建军回头瞅瞅四周无人,从口袋里掏出个几个物件,小声神秘地说:“看,大清字钱!送你两一人一个。”说着,递到了花千城和我手里。
“送给我们了?韩哥。”“是!”韩建军倒是大方。
我借着门缝的一点灯光,终于看清楚是一枚锈迹斑斑的铜钱,好像是“乾隆通宝”,用火机一照,还真是“乾隆通宝”,不由得瞪大了眼,一时吃不准铜钱的好赖。
因为我小时踢毽子,里面都缝上铜钱当底座,所以,谁家有几枚铜钱在农村不算稀罕物。
问题是那时真得不懂“乾隆通宝”究竟是好孬与否,只觉得能换点钱也算不错!就当场约定好了夜深行动。
10月下旬的天,秋渐晾。小风一刮,像刀割脖,冷得哆嗦。
吃了人家的嘴软,拿了人家的手短。约好了去蒿里山寻宝,我和花千城送走韩大哥,就在无人的工地一角密谋起“发财梦”来。
“狗城,既然是傍晚挖到的那些铜钱,只有韩哥和姐夫他两知底细,满打满算也就咱4人知。对不?”
“不对!另外还两也知道。”花千城这么一说,我忙问:“还有哪两人知?”
“我说是两人了吗?我刚才说的是‘另外还两也知道’!”
我不满地问:“故弄玄虚,到底那两是谁啊?”
花千城哈哈一笑说:“坏乐,逗你玩呢!是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他两人知!哈哈。”花千城得意地大笑起来。
“你小子,刚才把老子吓住了。人多瞎胡乱,鸡多不下蛋!我都不打算去了,明天得坐车回家。”
一想到蒿里山的鬼故事,我对夜里寻宝有些害怕,顿时有点犹豫。
“发个财再回家多好啊!待会10:45一起去,不耽误晚11点的行动。咱们去吧!”花千城态度坚决。
“那家把式都准备了吗?”我对他分析说,“蒿里山那块地上都是石头,铁锹下不去,得用洋镐刨!黑灯瞎火看不清,得拿手电照。为防止别人看到,还得用布遮住手电灯头!对不对?”我仔细思考着,一丝一缕地分析。
“瞎扯淡,屁手电!一打手电不就被别人都看见了吗?摸黑干,挖不动了,就用打火机照下明,别人看见了还以为在那吸烟呢!是吧?”
“是个屁!傻逼啊,谁半夜11点在那鬼地方吸烟。那里吓人吧唧的!”我冷静分析。
“那就摸黑干呗!拿手遮挡下火机,只照地面上一小点,不往外漏光就行。”
“这还差不多,那行。回屋了,咱就假装问同宿舍的家伙们,有没有一起去看成龙武打录像《蛇形刁手》的,他们都一起看过几遍了肯定不去,咱两正好就有半夜外出的理由了。咱10点半出门,我记得财源街夜场录像11点开始。”我对他说的理由入情入理。
花千城说好,就这么低干吧。